了口氣,她迴轉身子,驚了一跳的同時,眼前一亮。
十八九歲的少女眼眸如水,眸光淡淡卻很明澈地看著她,黑亮的長髮隨意的披散於那一身白得有些灼目的紗裙上,一絲不亂而又自成一番清逸之態。
少女很美,但這種美卻又不同於她所見過的任何一種美,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她的美,或許,唯有纖塵不染,清透純澈這八個字可以沾一些邊。
她靜靜打量少女的時候,少女也靜靜地打量著她,少時,“我叫滄月,是來領你的人。”少女聲音輕靈似鶯,婉轉動聽,但語調中卻隱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落寞。
小影不明所以,也不多想,只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滄月看著她,女孩稍顯稚嫩的臉龐傷疤縱橫,卻不會太讓人厭惡,又見她笑得自然,她轉過身子,心道:或許,是有不同之處的,所以他才……
心中有些苦澀,她舉步,身影翩躚地向前走去,小影跟在她身後。
楊婆婆說,那排巨柳之後是不可逾越的邊界,她每次看去時,只見那邊是一片綿延無邊的草地,可今天跟著這個名叫滄月的女子第一次走過那排巨柳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站在一條古樸雅緻的長廊上,長廊兩側奇花異草,輕煙嫋嫋,清溪淙淙,猶如世外仙境。
她心中好不詫異,為何穿過那排巨柳竟會是這幅景象,她在巨柳那邊看到的完全不是這樣。
她抬頭向前面看去,背影飄逸如仙的少女仍是不緊不慢地走著,並沒有回頭來看她。目光越過她弧度優美的肩看向遠處,長長的走廊看不見盡頭,也看不見其他人。
她收回目光,不遠不近地跟在少女身後,保持和她一樣的行走速度。
走著走著,前面的少女突然拐了個彎,她跟著拐過去,突然想起剛剛看到的長廊明明是筆直的,怎麼會拐彎?忍不住轉頭向原先長廊的方向看去,目之所及,卻是一條倒映著藍天白雲的大河,河邊楊柳堆煙,芳草迤邐,與剛剛走廊兩側的景象已是截然不同。
她心中大奇,忍不住快走幾步,跟緊那少女,少時,前面的少女又是一拐,她立馬站住腳步向前方看去,前方卻是一片起伏綿延的翠色山巒,她正側著身子站在筆直的走廊內,那前行的少女已位於她的左手側。
她放棄了探究,收回目光跟上那少女,不知拐過了多少彎,長廊兩側的風景也不知變換了多少回,耳邊清晰地傳來了簌簌之聲。
她抬頭,看向兩側,青翠如玉的修竹像是天然的紗帳,貼著長廊的兩側清逸綿延。
腦海中閃過模糊片段,她收回目光,斂眸而行。
長廊卻終於到了盡頭,盡頭是一方碧青色的石壁,壁上刻著“橫翠”二字,滄月在石壁前停了下來,轉身看她。
小影也停了下來,不明白她帶她來這方石壁前做什麼。
“跟我來。”滄月輕聲說著,轉身便隱入了那石壁之中。
小影驚了一跳,走近那石壁,伸手輕輕摸去,指尖剛要觸及那個翠字,面前卻豁然開朗。
小影抬眸,一眼便看到了藍天,不,不是藍天,是映著藍天的湖。那湖那般平,那般靜,如不是湖邊那幾叢巨大的荷花和湖心那一小片深綠淺白的睡蓮,她幾乎就分辨不出地上的這片藍與天上的那片藍有何區別。
水的那頭,高低錯落的群山泛著淡淡的黛色,山頂,有云霧繚繞。
她從未見過如此不染凡塵的山水,連空氣都似乎格外的清透乾淨,呼吸之間便叫人胸無雜念,心曠神怡。
她轉身,身後是一片絨毯般的草地,草地那邊近百米處,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峭壁,壁上一條絲帶般的清溪蜿蜒而下,叮咚作響。
她沉醉良久,猛然回神,舉目四顧,卻見湖岸上一樹繁花淡紫如煙,滄月就站在那株怒放的硃砂木蘭樹下,極有耐心地看著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拎著小包袱向她走去。腳下的草極有彈性,落腳時那分外軟綿的感覺,就像踩在雲朵上一般。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滄月道。
小影一怔,這裡無屋無舍,雖是美極,但總不能叫她天天以天為蓋地為廬吧。
滄月見她愣怔,便道:“這裡到處皆有陣法,你必定要從這棵樹的右側走過,方能看見你的屋舍。”
小影心中豁然,原來是陣法。當即點點頭,問:“我該做什麼?”
滄月低眸看向樹下,道:“每夜初更,吹一曲簫。”
小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樹下那方大青石十分眼熟,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