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還要寬慰母親,說景蒼是去探望小影了。
祉延此刻似乎也覺察到了景澹的寬容與忍讓,用帕子拭盡了臉上的淚痕,她吸了吸鼻子,道:“我不要求你對我多好,只請你凡事不要強迫我。”
景澹低眸微微沉思了片刻,抬頭看著她道:“祉延公主,作為洲南之主,我很感謝此番你為我洲南所作的犧牲,為此,我絕不會在任何事情上強迫你,拘束你。只有一件事情,是我今夜想與你商量的,不管你心中有多不願嫁我,我希望你能看在已是洲南景王妃的份上,答應我。”
祉延抬眸,他真誠的目光實在讓是讓人難以拒絕。“什麼事?”她問。
“自先父過世後,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因為洲南軍政民各項事務繁雜,平時我能在母親膝下盡孝的時間已是很少,如今,更不願看到母親再為我操心。所以,我請求你,至少,在我母親面前,可以與我親近一些,不要讓她看出,你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可以嗎?”景澹問。
祉延怔了怔,心想,他的母親,不就是景蒼的母親麼?景蒼的母親,我自然是不會令她難受的。故而輕輕點頭,道:“好。”
景澹鬆了口氣,微微一笑,道:“謝謝。”正在此時,門外卻突然傳來略顯焦急的低喚:“王爺!王爺!”男人的聲音。
景澹眉頭微微一皺,此時來喚他,定是出了大事。
他站起身,大步向門口走去,還未到門口,卻又停下腳步,轉身道:“你一天沒有進食了,一會兒我派幾個服侍的人過來,你想吃什麼便與她們說,吃完了早點休息。”
祉延一愣,他卻已開啟門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
格政院議事廳,燈火通明。
景澹已褪下了喜服,換了一身紫藍色的袍子,坐在主座,下面兩排依次坐著郡國軍中的主要將領和府中較受他倚重的門客。
就在剛才,府中來了東海的一位使者,說兩日前海牙山脈以南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上百艘平楚的大型戰船,此時正在平潮郡一帶強行登陸,人數不下十萬,請洲南發兵幫助東海一同禦敵。
本來東海派出二十萬軍隊支援北線之後,本部還留有二十萬左右的兵力,抵禦這遠道而來的十萬人應是綽綽有餘了,但此事急就急在,平潮郡東面不到百里便是百州最大的金礦——安南金礦的府庫所在,據使者帶來的龍渟親筆書信所述,庫中正有將近兩百萬兩的黃金準備在近期上交國庫,平楚此時從海上來襲,分明是奔這批黃金來的,若是被劫去,不但百州用以支援戰爭的軍餉將難以為繼,更是大大充實了平楚的實力,於此時正在進行的戰事是大大的不利。
景澹夤夜召集眾家將和門客,便是想就此事集思廣益。
因為平潮郡距洲南很近,從翼城出發,最多兩日路程便可到達,比從東海首府閔河發兵更為快捷,龍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差人前來求援。
駐守翼城之東的將領司徒南建議不要理會東海的求援,即便要馳援,也晚些時候再去,理由是東海與洲南雖同為藩王,但立場一向並不一致,東海此舉分明是想借平楚敵軍之手削弱洲南的實力。再者,景澹此時正是新婚,無暇分身也是正常。即便此事最後不能善了,但平潮郡和安南金礦畢竟在他東海的管轄之下,皇上怪罪不到洲南的頭上。
門客蕭汾與司徒南意見相左,他認為,東海與洲南雖素來立場不合,但同屬一國,外敵來犯,國家危難,洲南若為一己之私而坐壁上觀,不僅有損景氏祖先留下的“仁”字遺訓,更會為世人指責遺臭。何況,如今洲南已與皇室結親,更應事事謹慎,以身作則,以大局為重,方能避免侍勢而驕之嫌。
司徒南又說,他們文人只懂得滿口仁義道德,哪知世事險惡守業艱難,平楚既然不遠千里派這支隊伍深入敵後偷襲安南金礦,證明此支隊伍定是平楚的精銳之師,鋒芒正銳,洲南此時馳援,與敵軍正面交鋒,死傷必然慘重。即便擊退了平楚敵軍,黃金依然歸國庫所有,安南金礦依然歸龍渟所有,洲南除了損兵折將,得不到任何利益。
蕭汾辯駁說洲南此舉雖得不到實際的利益,但仁義忠誠之印象將深植天下民心。再者,覆巢之下無完卵,若是百州整體國力被削弱,洲南一枝獨秀又有何用?
兩人你來我往,竟成爭論之勢,慢慢的其餘人等也各自依附自己贊成的一方而開始指責另一方,廳內分裂成陣營鮮明的兩方。
洲南郡國軍主將宋如戟一直一言不發,看著廳內逐漸喧嚷起來,皺了皺眉頭之後,側首去看主座上的景澹,卻見他眸光微凝,正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