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
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向廳中口沫橫飛的眾人,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
宋如戟見狀,沉聲道:“請諸位稍安勿躁,一切,還是聽憑王爺做主。”
廳內安靜下來,景澹在眾人目光中沉靜開口,道:“區區十萬兵,就敢來犯我安南金礦,平楚這是欺我國內無人啊,不打何為?蕭汾,你即刻替我修書一封,讓東海使者帶給他們的龍王爺,請其儘快調兵截斷敵軍退路,我洲南將於正面,予敵軍以迎頭痛擊。”
蕭汾領命快速離去,景澹轉首對宋如戟道:“宋將軍,調兵遣將一事,我就全權託付於你了。”
宋如戟怔了一怔,拱手領命:“遵命!”
第206章 侮辱
格政院,景澹剛剛佈置完一切想要離開時,一個丫鬟突然滿面驚惶跌跌撞撞地跑來,一見他便撲倒在地,哭著道:“王爺,大事不好,王妃她,她……”說到此處,竟似一口氣上不來般卡住。
景澹眉頭一擰,問:“王妃怎麼了?”
丫鬟努力順了氣,道:“王妃她不見了!”
景澹眸色一沉,低聲喝道:“不要哭,莫聲張。”
丫鬟被他一嚇,止住哭泣抬頭看他,卻見他已大步出門去了。
喜氣洋洋的新房內,龍鳳喜燭燃了一大半,除了不見了那粉淚盈盈的少女外,一切都似乎絲毫未動。
床幔上卻用一朵雛菊釘著一張粉色紙箋:“尋人不著,惱恨至極,是故借景王妃一娛,天亮即送回,忘景王爺海涵。”右下角還有署名“微風”。
他用力地揉捏著那張紙,以至於指節如玉般蒼白,粉色的細末從他指縫間煙霧般向下飄灑。
他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伸手支在一旁的桌上,撐住了額頭。
丑時末,視窗傳來一聲輕響,他睜眸抬頭,只見司鉞滿身鮮血,懷中抱著被黑色披風裹得密不透風的女子,滿面悲憤地跪在他面前。
景澹看著那無聲無息的女子,緩緩站起身,沉默有頃,低聲問:“死了?”
司鉞垂首道:“回王爺,是屬下點了王妃的昏睡穴。”
景澹似鬆了口氣,俯身從他懷中接過少女,道:“下去療傷吧。”
司鉞愣了愣,突然一個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悲聲道:“王爺,屬下……”
“你護得了王妃周全,辛苦了,下去吧。”景澹淡淡道。
司鉞看著景澹的背影,半截話卡在喉中,最終,捏緊雙拳出去了。
景澹關緊門窗,回到床沿,坐了半晌,伸手輕輕撥開少女的領口,雪白的肌膚上,大片深紅色的吻痕怵目驚心。
他猛然別過臉,神色冷冽,握得死緊的雙拳咯咯直響,渾身輕顫著硬生生將那幾乎沖天的怒火壓抑下去。
吹滅喜燭,黑暗中,他獨自立在緊閉的窗前,站了一夜。
天矇矇亮,身後床上突然傳來帶著哭腔的低吟。
他轉身,遲疑片刻,緩緩來到床前,嬌小的女孩蜷著身子,面向床裡,咬著被子哭得渾身顫抖。
他怔立片刻,俯身伸手輕輕搭住她的肩。
她一驚,雙眸圓睜地回過身,看到他,瞬間激動起來,一邊推他一邊大叫:“走開!你走開!我不要見你!”
景澹想讓她安靜下來,又怕傷了她,一不留神,臉上竟被她抓出幾條血痕來,他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強行制住她,沉聲道:“我知道此時一句對不起根本無濟於事,相信我,我會用一生來彌補我昨夜犯下的錯,今後的日子裡,只要我活著,絕不再讓你受半分傷害。”
祉延看著他,突然想起昨夜,那個陌生而邪魅的男子,也是這樣強行按住她,笑著道:“既然不能嫁給自己所愛的人,那麼,初夜給誰都是一樣的吧。”
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順著她的眼角往下滑落,為什麼,為什麼命運要這樣對她?她究竟犯了什麼錯?
面前這個人是昨天剛剛成為自己丈夫的人,昨夜,她被別的男人玷汙了,可從他的臉上,她看不到半分心疼與憤怒,有的,只是深深的平靜的自責。
若換做景蒼,他一定不會是這樣,他一定會惱怒萬分地去找那個男人拼命的。
哦,不,景蒼不會這樣,至少,不會因為她而這樣,他並不愛她。
念至此,一種悲涼似從生命深處湧出,讓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別過臉,哽咽道:“你出去。”
景澹輕輕鬆開手,別無選擇地起身,緩緩向門走去。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