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彈不得,被綁縛到背後。周圍全是圍觀的人群,看著他指指點點,嘲笑唾罵。他想大聲呼救,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絕望中他使勁的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是噩夢,會醒的,別怕……別怕。
再次睜開眼睛時,終於擺脫了束縛,卻看到熙早懷抱著楚玉,高高的坐在殿堂之上正竊竊私語,而他身穿輕紗舞衣,孤零零的站在殿下。楚玉要看跳舞,熙早便讓他跳給楚玉看。他剛一抬腿,就發現舞衣的衣襟飄起,露出他在發配之時打在身上的火印,他趕忙遮掩,卻怎麼也拉不住衣襟。他轉身拼命的跑,泥濘的路上滿是荊棘,他的腳好痛……
“啊……”
他猛的睜開了眼睛,發現小腿疼痛難忍,腳趾抽搐在一起。懷孕後他的腿常常抽筋,每次使勁繃下腳就沒事了,可是今天他盡力忍痛伸展腳趾,卻怎麼也不管用。腿越來越疼,他想坐起來,怎奈肚子大,腿疼的使不上勁,掙扎了好幾下也沒坐起來,情急之下,他喊了一聲:
“春生……”
四周一片沉寂,他才省過來這裡不是雍王府,是浣衣局。
他躺著咬牙忍了一會兒,等疼痛稍輕,才勉強坐起來,揉了揉腿,摸索著點著了床頭的蠟燭。
每天晚上睡不過三更時分,他總會被噩夢驚醒。逃出雍王府那晚,在破廟中算是睡的最沉的一次了。
還是不夠累吧?
他拿過枕邊的長袍披在了身上。白天洗衣服時,他們這些新人因為洗得不好,常常會挨身後監工的鞭子,竹鞭打在身上,當時沒覺得多疼,現在被粗布衣衫一磨,絲絲縷縷折磨人的疼。
他下了地,拿起牆角的掃帚,不一會兒就將狹小的屋子掃完了,連邊邊角角都掃了個乾乾淨淨。看看天色還早,閒著沒事,他輕輕推開房門,準備把院裡也掃掃,一抬頭卻見熙早正站在院子裡月光之下看著他。
第63章
他下了地,拿起牆角的掃帚,不一會兒就將狹小的屋子掃完了,連邊邊角角都掃了個乾乾淨淨。看看天色還早,閒著沒事,他輕輕推開房門,準備把院裡也掃掃,一抬頭卻見熙早正站在院子裡月光之下看著他。
有那麼一瞬間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掃帚不知不覺滑落在地上,可是還沒等他邁出腳步,她已經轉身,難道又是夢?現在仍在夢裡嗎?謝臨炎遲疑著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院子裡冷冷清清的,哪裡有熙早的影子。
怎麼可能是她呢?到浣衣局已經一個多月了,她從來沒有來看過自己,她再也不會來了吧?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想蹲下身子去撿掃帚。他的身體幾經折磨,經絡受損,寒氣入體,稍一受寒全身的骨節都會痛,這幾天用冷水洗衣服,雖然還是夏末,水並不是很冷,可是他依然覺得關節處疼痛難忍,便找了些布條綁在膝蓋和胳膊肘上。或許是膝關節上的布帶綁的有些緊了,他蹲了好幾次都蹲不下去,他試著彎腰去撿,誰知腳踩到掃帚把上,腳底一滑,被肚子墜著,摔倒在地上,他本能的用手去撐,地上一顆尖利的石頭紮在手心上,傷口極深,血一下子流了出來,胳膊也蹭破了一大片,緊接著肚子裡一陣抽痛。
按日子推算產期應該就在這個月了,這一陣子,他覺得身子格外的沉。他放棄的躺倒在地上,等那一陣抽痛過去後,才伸手抓住躺在旁邊的掃帚,慢慢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開始掃院子。
也許是因為他身份特殊,浣衣局的總管沒有讓他和其它洗衣宮奴住在一起,而是單獨安排了這個破舊的小院給他,院子不大,不一會就掃完了。他看看天還黑著,又回到房中,大概的清洗了一下傷口,草草的用布條在手上纏了幾圈,又呆坐了好半天,等天微微放了亮,便來到洗衣房。
他所在的洗衣房是新來的宮奴洗衣的地方,新人來了,都得在這裡呆上幾個月,其他房中有了空缺,才能離開。這裡的房間不大,裡面並列著幾排洗衣槽,所有的衣物都會在這裡做初次的清洗。因為浣衣局裡多是犯了宮規被貶服役的宮人,這個洗衣房中的人又多是新來的,監工嬤嬤格外的苛刻,洗一天衣服下來,背上捱上幾鞭子是常事。
謝臨炎今天因為右手的傷口太深,著了水後,越來越疼,初時還能忍耐,到了後來便有些拿不住手中的洗衣杵,洗的比別人慢了很多。
今天正趕上柳嬤嬤當值,別看她人長的竹竿一樣,力氣卻大,為人又刻薄好色,平日裡新來的宮人,但凡有個姿色好的,總得多挨她幾鞭子,這樣一來,自然有人諂媚巴結,好少挨點打,她也能趁機揩點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