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稱讚她美貌跟手藝後想要得寸進尺,順便在得寸進尺時“不經意地”碰了她的手。
小八塞著桌上的零食原封不動地把話傳給師父,順便略微譏諷師父那套“以橋只想我有她一個女兒~”的說辭。
顧黎這才剛剛察覺到自己的以橋已經到了十六七歲花一樣的年齡。每每回憶到小丫頭第一天到此時,拔刀割掉被自己碰過的頭髮,他就會偷笑怎麼讓自己逮到了這麼個寶貝。這種回憶從來不會讓顧黎覺得這是衰老的表現,他嘴角挑動演示一個有些臭美也有些顯擺的壞笑——果然咱們家這朵花,又香又扎。
再後來,讀到顧黎留的信的時候,以橋幾乎可以想象老頭子迫不及待寫完最後一筆溜出門去且暢通無阻的得意場景。
用特大號紙糊成的信封正正當當地丟在沒疊被子的床上,裡面的信紙共兩張,分兩份——一張給以橋,一張給其他弟子。
給以橋的那份用行雲流體寫著:
愛徒橋兒:
為師忽覺江湖暗湧恣流,想必近日內必有異動,故趁此機故地重遊以訪舊友。門中事務全權交由愛徒掌管,保重,勿念,切切。
給其他人的更簡單,想必當時師父確實性急,大筆一揮而就——
眾弟子:聽師姐的!
以橋撇了一眼給其他人的那份,心中怒火又猛呲了四五次,一把捏碎了信紙,順便還丟在地上碾了幾腳。心想什麼“江湖暗湧”、“必有異動”,老頭你自己就是最大的禍害;什麼“故地重遊”、“以訪舊友”,無非一堆老頭喝酒臭屁,難不成要你通風報信嚷嚷快跑;什麼“門中事務全權交由愛徒掌管”——眾人們看到他們可親可敬的三師姐又狠狠地碾了一腳就知道她肯定想到了這句——老頭你在的時候就只有我在管,這次別以為兩句愛徒就可以了事大吉。
以橋翻了顧黎床頭的暗格,心中忽覺不妙。
“說,誰借了私房錢給師父?”
鴉雀無聲。
什麼?全搜刮了?看來老頭子這次是要玩久的?顧以橋開始牙癢癢,想這顧氏家門裡的,雖並無血緣親近,如今卻生得一副模樣。看著屋裡屋外十幾號人頭,她腦子就開始犯漿。難不成自己真要忍氣吞聲收拾這幅爛攤子等到死老頭子回來,那老頭雖然平日就沒什麼用,可畢竟可以當個進項,有他擺在那總能吃穿不愁,如今可好。
素來膽小的老五以颺扯四師兄以澈的衣服,“四師兄,怎麼辦吶?”
到底是老四見過場面波瀾不驚,“怎麼辦?師父說了,聽師姐的!”
以橋順風不偏不倚地聽到,胸口一陣憋悶。
“沒錯,聽師姐的!”
又一口鮮血被暗暗噎了回去。
“師兄,我的功課師父還沒教完,師父走了怎麼辦?”
“聽師姐的。”
“前些天求師父看病的老鄉又來了,師父不在怎麼辦?”
“聽師姐的。”
“這個月的米錢跟師父的酒錢也沒付,怎麼辦?”
“聽師姐的。”
“……怎麼辦呢?”
“聽…師…姐…的!!!”
以橋只覺得自己修行不夠,竟然被這種小把戲氣著了,而且箭箭正中紅心,句句戳中要害。
終於一聲長嘆後,可親可敬的三師姐掏出了久居於雲深未知處的私房錢。一式兩份,自己一份,師弟一份。
“你們自己看著分吧,三個月,不許惹事,更不許頂著師門的名頭惹事。愛怎麼活怎麼活,三個月後原樣給我回來,聽明白了嗎?”以橋看著這堆人精說不擔心那是假的。不惹事?顧黎教出來的徒弟,不惹事便罷了,要惹就惹最大的。
眾人精們血氣噴薄,一個個眼睛雪亮,“全聽師姐的!”
以橋再嘆,自己回屋收拾了包袱,決心要把那倒黴師父給逮回來。三個月,憑她顧以橋,夠了。
顧以橋輕裝出門,臨別師弟們還不忘送上一送。
看著他們的三師姐漸遠的背影,這幫臭小子們終於忍不住一陣竊笑。
“師父夠神的,說有師姐還,果然就還了,而且還賺了。”
“你當師父能成師父是浪得虛名呢。”
“嗯,師父不愧是師父!”
院外的小麻雀一陣歡歌。旭日初昇,山中餘露未盡。
“關門,練功。看三個月練不成那幾招師父回來不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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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姑娘,他是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