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也罷,世間共享富貴易,同甘共苦難啊。
溪雲雪艱難地起身下地,沒有錦被的溫暖,寒氣刺痛著每一根骨頭。用雙手攏了攏衣衫,雙臂將身子圈緊,不停用手相互摩擦著臂膀,企圖用這樣的方法能讓自己暖和一些。一點兒一點兒地向前挪動著,走到桌旁汗水已經將衣衫浸透,衣衫吸在後背上,讓溪雲雪更加寒冷。她一手扶著桌子,一手顫顫巍巍地拿起水壺。
粗糙的白瓷水壺沒有絲毫溫度,水壺也沒有水的重量。開啟壺蓋,壺裡空空的並沒有水。溪雲雪嚥了咽口水,心裡頓生一陣悲涼。
她並不死心,將壺嘴對著杯子控了又控,一滴水珠經不起折磨不情願地落在杯中。溪雲雪嘆了一口氣,將水壺放下。看來淳兒應該一早就離開了,就連一壺水都沒有來得及煮。
慢慢地將要挪到床邊的時候,門“嘭”的一聲被猛然推開,有衣服隨著風響起“簌簌”的聲音,腳步聲緩緩地向床邊靠近。她欣喜的轉身,想要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奈何燭光昏暗。
“淳兒;是你嗎?”溪雲雪焦急地問。
來人並不說話,只是在離她十幾步步的地方停下,逆著光,並看不清他的模樣,看身形,應該是個女子。
“淳兒?”她又向溪雲雪走近了幾步“你睜大眼睛看看我是誰!”
“是你?”漸漸看清她的模樣,發上簪著金鳳銜珠的釵頭鳳,流蘇垂在額見,騾子黛勾畫的眉,一雙細長微微上挑的的丹鳳眼,紅紅的唇脂,將她襯得異常雍容高貴由卝99down卝整卝理,她就像從畫裡走出的女王,讓人挪不開目光。“你來這裡做什麼?”
她將屋子環顧了一圈,然後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桌旁,白皙的手拿起那隻溪雲雪剛剛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搖頭道“嘖嘖,還真清苦啊,怎麼,連一個滴水都沒有嗎?你那個不離不棄常常護著你的丫鬟呢?”然後又一股嫌棄的樣子,將杯子丟在桌上,杯子倒在桌上轉了個圈“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化成了一堆碎片。看到這樣,她滿意的笑了“溪雲雪,住在冷宮的滋味如何啊?和祥喜宮相比是不是冷清了很多啊?不對,應該不只是冷清……哈哈!”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溪雲雪質問她。
“幹什麼?哦,光顧著給你敘舊,忘了告訴你,皇上很高興,因為溪府一干人今天午時全都斬首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她彎下腰,眯著眼望著溪雲雪,眼裡全都是恨意。
“別忘了,你也姓溪。溪府從沒有虧待過你……”溪雲雪攥緊了拳頭,那指節被掐地都變白了,可見她是有多麼生氣。拜她所賜?她做了什麼,她所做的還沒有溪雲雨所做的萬分之一多。
“沒虧待過嗎?當初是你逃跑,是我奪了魁首,入宮為妃的應該是我,不是你。都是你,是你搶了我的皇上。若不是因為你,溪承啟又怎麼會連我娘死都不去看她一眼?都是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溪雲雨幾近瘋狂,她的臉都扭曲了,衝著溪雲雪咆哮著。
溪雲雪聽的心驚,她將溪府滿門都滅了,竟是為了這事?
見她提及羽月夜時,臉上又是痛苦又是幸福的表情,冷笑道,“他是不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的。”
溪雲雨似乎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仰頭大笑,“難道說他就愛你?若愛你能將你關在這冷宮裡?若不愛我為何不殺了我,或者也將我關在冷宮?反而封我皇貴妃?”
聽到這,溪雲雪眼光黯然,心如絞痛。是啊,若還愛著,又怎麼會將她丟在冷宮,若還愛著,又怎麼會將我丟在這裡之後不聞不問?若還愛著,……
呼吸一窒,忍不住劇咳起來,喉嚨一甜,將血咳了出來。
她假意驚呼,“呀,妹妹,原來你的身體這麼差啊,怪不得他幾乎日日與你一起,也不曾見你的肚子有何動靜,好不容易盼來了,又小產了。”
她嬌笑著撫了撫頭上的釵,“妹妹,喜兒煮的安胎藥味道可好?”
“是你?”她怎麼會知道?原本以為喜兒下藥是為了戚貴人報仇,難道那個幕後指使的人是她?
溪雲雨沒有回答,邪佞地笑著望著溪雲雪。溪雲雪用可怖的眼神憤恨的瞪著她,恨不得剝她皮飲她血,拽住她的朝服,質問道,“你竟然如此狠毒,這麼多年,我居然看錯你了……”
久臥病塌的溪雲雪力氣並沒有多大,溪雲雨伸手將一推,溪雲雪便摔在了地上。她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溪雲雪的臉上,如畫的眉目,不可一世的倨傲深情,伸出塗著大紅蔻丹的手指,捏起她尖瘦的下巴,直到掐出血,溪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