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兒,娘這兩天心裡特別不安,睡不踏實,總是夢見你爹跟那個賤人,夢見他們來質問我!其兒,娘好怕啊!”忽然抓住苗其的手,緊緊抓住不放。
“娘,別怕,你也說了,只是做夢而已。”與其說是安慰他娘,倒不如說苗其是在安慰他自己。
“老夫人,老夫人是不是知道了?其兒,老夫人肯定是知道了,知道了那些事是我做的!我該怎麼辦?怎麼辦?”說著說著,柳淡雲有些瘋狂起來,身體不住地發抖。
苗其趕緊抱住她,喝道:“娘!你冷靜一點!”似乎覺得聲音大了,放低聲音說:“你想一想,要是奶奶知道了,你還能活到現在嗎?現在不是驚慌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想一想,奶奶為什麼要現在祭祖?”
柳淡雲也漸漸冷靜下來,但心依然很慌亂,無法平復,聲音裡有些顫抖,“其兒,你說會不會和那個天璣公子有關係?”
點點頭,苗其說道:“很有可能,明天祭祖先看看,要真是因為他,那就……”做了個“殺”的手勢,就算你再強,這兒是我的御茶莊!
柳淡雲看著面不改色,眼神陰狠的兒子,心裡一陣驚,其兒他!
屋內的二人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全被房頂上一個黑衣人聽到了,只一瞬,黑衣人便向主屋方向飛身而去,速度極快,快到大白天有黑衣人出現竟無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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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八日,黃道吉日,適宜嫁娶、祭祀、清掃。
苗家祠堂前,早已備好祭祖用的牲畜,是一隻整羊,羊頭上插著三支燃燒著的香。
祭祖時辰定在巳時中刻,巳時初,苗家本家所有人都已聚集在祠堂之前,等候中刻的到來。
巳時中刻一到,苗盈雪攜著苗兒走到了人前,身後跟著晴天幾人。
今日的苗兒,已恢復了女裝打扮,一身勝雪白衣,烏黑的發,挽著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白淨的桃心小臉,柔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樑下櫻唇點點,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左臉頰上脫俗的紅梅,細緻清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纖塵不染。
柳淡雲看到苗兒的一剎那,嚇得臉色慘白,心抑制不住的驚慌:是那個賤人,她回來報仇了,真的回來報仇了!驚恐地大叫了一聲,“啊”,便昏了過去!
苗盈雪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其兒,送你娘回去!”
“是,老夫人!”苗其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竟被騙了,那支紅梅分明就是那個男孩臉上的,看來,那小賤人確實沒死,天璣!
“今日祭祖,實是為了一件事,那便是天不亡我御茶莊,第七十九代莊主苗清如,安全歸來!”苗盈雪的聲音很淡,但卻很有威嚴。
本家眾人竟無一人提出異議,都安靜地看著苗盈雪和苗兒,有人認出,苗兒和二夫人璟彤(苗兒的母親)極為神似,特別是那明亮的眼睛,相似無二。
苗盈雪接過冰兒遞過來的三支香,拜了三拜,朗聲道:“苗家列祖列宗在上,今御茶莊第七十八代莊主苗盈雪,攜第七十九代莊主苗清如及苗家本家族人,共同祭祀先祖,望列祖列宗佑我苗家御茶莊興盛不衰!”恭敬地把香插入香爐,冰兒又遞上準備好的酒水,苗盈雪接過,撒到地上,“行三跪禮!”,率先跪倒在地,苗兒及苗家眾人也都跟著恭敬行跪禮。
“清如上前!”站定,苗盈雪喚苗兒道。
苗兒走上前,在苗家先祖的牌位前站定,看著左側的兩個寫著“苗錚之靈位”和“璟彤之靈位”的牌位,熱淚盈眶,那便是我的爹孃嗎?爹,娘,女兒回來了!
“清如,燃香,跪拜列祖列宗!”
“是!”燃著三支香,恭敬插入香爐內,等著苗盈雪說下一步。
“御茶莊第七十九代莊主,苗清如,對列祖列宗,行九叩禮,認祖歸宗!”聲調上揚!
苗兒畢恭畢敬地磕了九個頭後,跪直身體。
“起!清如,為父母上香!”
又燃著三支香,行至父母的牌位之前,苗兒跪下,心道:“爹,娘,女兒回來了!女兒終於回來了!”,“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有淚順著白淨的臉頰流下。
苗兒磕頭的聲音,磕進了晴天心裡,她所在的角度,苗兒臉上每個微小細節她都不會錯過,看到那淚時,她的心彷彿被人狠狠揪住一般,眼睛溼了,怕被人看見,忙把頭埋在楊衛懷裡。
楊衛輕輕撫著她的後背,用僅他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