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今鬱妃娘娘不在,大晚上的,夜風也涼,暢音閣這個地方,又偏僻的很,奴婢都有點害怕了。”
岑梨瀾按了按煙紫的手。她明白了煙紫的意思。
湖面上有一條木頭鋪成的小徑,往昔,迴雪曾站在這小徑上看湖裡的紅魚。
如今湖面黑成一片。只聽見隱隱的水聲,看不到紅魚的影子。
一行人從小徑上斜穿過去,煙紫與另一個婢女手裡提的燈籠倒映入湖心,湖心裡紅了一片。
湖水聲聲,更顯孤寂。
偶爾有不知名的野鳥停留在荷葉上。又拍著翅膀“呱”的一聲飛走了。
岑梨瀾穿著高底蓮花鞋,只覺得心怦怦直跳。
她膽子一向不小,但進宮這麼些年,她第一次夜深人靜的時候,到暢音閣這種地方做這樣的事。
暢音閣有發黴的味道。
夏季雨水多,淋在暢音閣的木柱子上。木柱子年久失修,竟然長出幾簇木耳。
木耳長的旺盛,卻不見周圍有人的影子。
岑梨瀾壓制著心裡的緊張。吸了吸鼻子,裝出淡定的口氣問那黑衣人:“你們主子呢?”
黑衣人只說:“就快到了。”
暢音閣前面是一排臺階,岑梨瀾曾到這裡聽過大戲,所以雖說夜深了,但她還能勉強記得道路。
從暢音閣旁邊的一個巷子穿過去。便可以將暢音閣繞一圈了。
此時的暢音閣,除了煙紫與另一個婢女手裡那點零星的光。漆黑一片。
岑梨瀾在巷子口站住了:“你們主子要玩什麼花樣?這裡黑成這樣,趕緊做了事,各人好回宮。可你們主子又一直不露面,她不露面,那我也不伺候了。”
岑梨瀾不過是故意試探。
就算安妃不出現,她怕是也會在這裡等下去。
畢竟烏雅。德林的性命還在安妃手裡。
岑梨瀾是不會退縮的。
黑衣人回過頭來,他的眸子在閃閃發光,如狼一般:“岑妃娘娘,這就到了。”
“岑妃,怎麼是你來?”巷子那頭,突然閃出兩抹光來。
隔著幾丈遠的巷子,倒是瞧不清楚,安妃帶了誰來,但可以肯定是的,安妃右邊那位,的確是烏雅。德林。
見到自己的阿瑪,迴雪的心都揪住了。
岑梨瀾怕烏雅。德林出一點意外,腳下開始發抖。
她的襦裙像湖裡風吹過的荷葉,也顫顫巍巍的晃了起來。
安妃竟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岑妃,你在害怕什麼?”
煙紫忙答話:“安妃娘娘,本來約好在御花園換人,可是岑妃娘娘在那裡等了許久,沒有看到安妃娘娘的人,且從花叢裡竄出的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如鬼魅一般,嚇著了岑妃娘娘了。”
煙紫這是在為岑梨瀾掩飾。
岑梨瀾借煙紫說話的功夫,長舒了兩口氣,穩了穩情緒道:“御花園的花,開的正好,花香又濃,在那裡換人,是極好的,安妃偏偏讓小太監帶我們來黑黢黢的暢音閣,這暢音閣,白天進來都讓人腳底發涼,何況是晚上呢,且那些水草被風一吹,嗚嗚咽咽的,這地方又偏僻,又荒涼,難得安妃你想的到。”
安妃盯著岑梨瀾看了一會兒,岑梨瀾鼓起勇氣,與安妃對視,直看的安妃低下頭去。
安妃再抬起頭時,親自挑了一盞紅燈籠,紅燈籠映襯著她那張雪白的臉,更顯的毫無血色:“剛才說話的不是鬱妃的婢女嗎?倒是個牙尖嘴利的。怎麼你來了,你家主子呢?”
煙紫忙答道:“我家主子……。因擔心烏雅大人,病的更重了,如今在相印殿躺著起不來。”
烏雅。德林站在巷子那頭,聽煙紫如是說,不禁老淚縱橫:“都是我連累了鬱妃娘娘……。”
安妃冷哼一聲:“若你女兒真心為你好,烏雅大人,今晚她就會把櫻桃交給我,這樣,你不就平安了。反正我跟皇上求了旨了,說不與你計較,你也不用往水州去了。”
岑梨瀾定定神道:“安妃,你快放了烏雅大人,我們把櫻桃給你帶來了。”
安妃眯眼,將紅燈籠放在眼前:“那是櫻桃嗎?”
岑梨瀾被安妃這樣問,以為安妃瞧出了什麼破綻,心裡又緊張起來。
安妃的眼睛在夜裡泛著寒光,她又問了一遍:“是櫻桃嗎?”
煙紫忙道:“是……。。櫻桃……。又沒有擋著臉,安妃娘娘不是可以看見嗎?”
安妃道:“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