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滔滔不絕的講起了鎖兒的事。包括鎖兒喜歡吃什麼東西,鎖兒平時什麼時辰入睡,鎖兒哪個時辰去喂鴿子,還有當初他跪在承乾宮門口,是鎖兒姑娘給他送吃的。大阿哥說的興奮,卻又有點顧慮:“娘娘如今聽說這些,萬萬不要說出去才好,我可不想宮裡人都知道。”
迴雪笑道:“這些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鎖兒姑娘給我送東西吃,鬱妃娘娘也知道?”大阿哥一臉羞澀。
迴雪點頭:“當初我遇到了鎖兒姑娘。”
大阿哥面露難色:“怕是皇阿瑪不會願意,歷來皇子,身邊的福晉,側福晉,可都是有身份人家的女兒。”
迴雪笑著安慰他:“大阿哥又何出此言呢,宮裡的妃嬪,也有出身卑微的,又何況是阿哥的福晉?規矩不過都是人定的,自然可以改的。”
大阿哥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多謝鬱妃娘娘的話,只是鬱妃娘娘想知道這笛子的故事,為什麼不把鎖兒姑娘找來問一問呢。”
煙紫插嘴:“鎖兒姑娘是安妃娘娘的奴婢,我家主子怕貿然去找她,會讓安妃心中有想法。這樣對鎖兒姑娘不利。”
大阿哥點點頭,迴雪考慮的確實周全。
“大阿哥願意走一趟嗎?至少大阿哥去找鎖兒姑娘,北安宮的人不會說什麼。”煙紫一臉期待。
大阿哥卻搖頭。
煙紫又失望了起來。
迴雪道:“大阿哥可是有什麼苦衷?”
大阿哥呵呵一笑:“並沒有什麼苦衷,只是我不需要去北安宮找鎖兒。”
迴雪疑惑。
大阿哥問迴雪:“鬱妃娘娘宮裡可有毛筆,宣紙?”
大阿哥要寫信?煙紫準備去磨墨了,只是心裡卻在嘀咕,有什麼話不能見面說,在相印殿寫信,然後將信送到北安宮去,這不是更浪費時間了,而且讓誰去送信呢,若是讓相印殿的人送,那跟相印殿的人直接去找鎖兒,又有什麼區別呢?
大阿哥起身去寫了幾個字,然後捲了起來,自己走到院子裡,吹了一聲口哨,沒多久,便飛進來一隻鴿子,鴿子通體雪白,落在迴雪種的那些花上,大阿哥像是會口語似的,不知說了些什麼,那鴿子便乖乖的跳到了他的胳膊上。
煙紫看的目瞪口呆。
說話間,大阿哥已經將紙條綁在鴿子細小的腿上,在鴿子身上輕輕一拍,鴿子便振翅飛了起來,而飛的方向,正是北安宮的方向。
“原來大阿哥還馴養鴿子呢。”王方哈著腰給大阿哥掀簾子。
大阿哥依然挨著迴雪坐著,煙紫重新給他上了一杯茶,大阿哥喝了一口道:“我並不會什麼馴養鴿子,只是鎖兒常去給鴿子餵食,那些鴿子跟她很熟,常常會跟著她,她便教我如何用口哨引鴿子過來,而且,我們一直在靠這個通訊,這樣,比見面安穩多了,至少不會讓別人有什麼話說。”
煙紫驚奇的道:“這些鴿子,真的能毫無差錯的將信送到嗎?”
大阿哥自信滿滿:“放心吧,我跟鎖兒平時的通訊,全靠它呢,錯不了。”
迴雪沒想到大阿哥如此輕鬆的就能將信送出去,這樣當然是最好了,一來不用去北安宮,二來也免的安妃知道了,有什麼口舌。
大阿哥說出這些,自己倒首先不好意思了:“我跟鎖兒平時,不過是聊一些閒話罷了,不像娘娘們想的……。”
迴雪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當然知道大阿哥所想,免不了要安慰他:“大阿哥想多了,大阿哥的事,一來我們不會說出去。二來大阿哥已成年,這些事也理所當然。”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鎖兒便來了。
進來給迴雪行禮,見大阿哥也在,雖在情理之中,卻有些羞澀,臉瞬間紅了。
鎖兒髮間有細汗,想來外面太陽照著,她這一路跑過來,很不容易。身上單薄的衣裳都汗溼了,透出裡面肚兜的顏色,大阿哥看到這些,心潮湧動,趕緊低下了頭。裝作什麼也沒看見。鎖兒瞧瞧自己身上,明白了大阿哥的心思,趕緊以手遮住。
“鬱妃娘娘,您有什麼事找奴婢來就趕緊問吧,我家安妃娘娘……馬上要由奴婢伺候著小睡了,若見奴婢不在,怕是不好交待。”鎖兒臉上有焦慮之色。
鎖兒既然這麼說,那回雪也不用拐彎抹角。
煙紫又一次捧出了錦盒,依然是小心翼翼的,開啟錦盒的蓋子,玉面笛子顯現了出來。鎖兒看到了笛子,面上露出難色。她似乎猜透了迴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