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兒有難言之隱,低著頭攥著衣角,許久不語,抬頭看看天色,才匆匆道:“或許那是安妃娘娘自己的秘密吧,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之所以說出這玉面笛子的事,是不希望它的出現,擾了宮中人的生活。”
迴雪明白鎖兒的意思,她是說,這玉面笛子,只有在安妃的手裡,才會有一種迷音的效果,換成其它人拿了它,它就沒什麼過人之處了。
弄明白這一切,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煙紫送鎖兒出相印殿,玉面笛子卻還是被留下了。
次日,請安之後,安妃留了下來,雖嘴上不提,但見她四處張望的眼神,迴雪知道,她在找笛子。
這支笛子,迴雪無論如何不會再交給她了。
“鬱妃娘娘,我自西北而來,如今宮中,除了鎖兒能陪我說說話,其它時間,只有這笛子為伴,它不過是一支簡單的笛子,但卻是我的念想,鬱妃娘娘欣賞完了吧?”安妃有些急切。她見迴雪一直不還給她,怕有個萬一,一雙眼睛一直在相印殿搜尋著。
但那都是徒然,迴雪早已命煙紫,將這笛子藏了起來,就算安妃挖地三尺,也未必能找的著。
“安妃,真是不好意思,你的笛子,因為我沒有看好,被四阿哥給砸壞了……。”迴雪面露遺憾之色,她本來想說丟了,後來想想,若說相印殿裡丟了東西,怕是東西六宮都得好一陣子翻找,非得找出個替死鬼出來受罪,而且弄的人心惶惶,皇上那裡也不好交待,還是說被四阿哥砸壞了最好。
安妃有些緊張了,一雙手扶著椅子,想站卻沒站起來,呼吸急促,像林間一陣狂風暴雨:“四阿哥將笛子砸壞了?鬱妃娘娘確定是這樣嗎?那笛子硬朗,四阿哥又怎麼會砸的動?而且,四阿哥為什麼要砸它?”說到這,安妃又故意表現出悲傷的樣子:“那可是我帶過來的念想,就算我們那個地方,這麼好的笛子,也是不好找的,鬱妃娘娘說看兩天,如今說四阿哥砸了它……。”
迴雪招招手,王方捧著一個盒子進來了,盒子四四方方,上面鑲嵌著一顆紅寶石,紅寶石兩側,是赤金雕刻的花束,而盒子烏黑髮亮,聞著一股子清香,是上好的烏木做成,看似鏤空,中間鑲嵌紅寶石的地方卻完完整整,看這盒子,就值好些銀子,裡面的東西,怕是價值不菲。
王方走到安妃面前,故意將盒子開啟,露出裡面的白玉笛子來,這笛子也通體透明,看著十分清秀,且長短,大小,就連上面的孔洞數目,也是照著玉面笛子做的。
迴雪笑道:“安妃,你那笛子終是不能用了,為表歉意,我這裡送你一支,這一支笛子,雖未必有你那一支好,但這玉,也是早年皇上賞下的,溫潤,通透,又清脆,且顏色上等,跟你那一支也十分的像,我特意讓內務府請了宮外最高超手藝的匠人做的,聽說那匠人一夜未睡呢,安妃就收下吧。”
安妃卻不願意收,這支笛子,雖也是白玉做成,但跟她的白麵笛子千差萬別,要回去不過是個玩物,又能有什麼用?安妃反覆掂量著迴雪剛才說的話,想從裡面找出破綻來,找來找去,真的被她找到了破綻:“鬱妃娘娘說,玉面笛子被四阿哥給砸壞了,那這支笛子跟玉面笛子如此的像,匠人又是照著什麼做出來的呢?”
確實,若是玉面笛子損了以後,才叫來的匠人做這笛子,那匠人如何知道,玉面笛子的長短,孔數,大小等,怎麼才能仿製的一模一樣?若不是這樣,那就說明,或是玉面笛子被藏了起來,或者,玉面笛子沒損壞之前,匠人照著做了一支出來。
王方還是很機靈的,將手裡的盒子輕輕的放在小桌子上,脫口而出:“我家主子十分喜歡玉面笛子,所以請了匠人照著玉面笛子的樣子做了這一支,剛做好,沒想到四阿哥就砸壞了玉面笛子,我家娘娘心中愧疚,所以想把這一支送給安妃娘娘,還請安妃娘娘收下才好。”
迴雪笑著點頭。
安妃無可奈何。既然這樣,她還能怎麼辦呢,四阿哥是皇上的阿哥,又不是尋常的奴婢,太監,就算是告到皇上那裡,也只會不了了之,且如今,迴雪還送了自己一支。
安妃沒心情收下這一支笛子,轉身便走,雖面無表情,但眼神裡的神彩,迴雪卻看的出來,她很不高興,甚至有些憤怒。
“王方,你還不把這白玉笛子給安妃娘娘送去?”迴雪交待著。
王方知意,輕輕的托起裝著笛子的盒子,緊緊的跟在安妃的身後,安妃反正失了笛子,心中不快,見王方一直這樣跟著,便對鎖兒說道:“你收下他手裡的盒子吧。”
鎖兒跟王方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