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份外耀眼奪目。再看他慵懶地倚在床邊,肆無忌憚地大口喝酒,鳳眼中閃爍著狷狂不羈,這幅冷傲逼人的畫面看的子夜怦然心動。
“喂!”子夜輕喚一聲,見那雙流光溢彩的鳳眸果然轉向自己,“喂,我說阮籍,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無緣無故親吻了人家,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呵呵,”鳳眸閃了閃,黑暗中如同兩盞明燈,“我親你是為了躲災,你親我是為了避禍。我們兩不相欠,何來道歉之說?”
“喂,你~~~”子夜無語,頭一次被人吃了豆腐,還吃幹抹淨拒不認錯。看來這傢伙一點都沒醉,自己純粹是被他利用了。
想到這裡,子夜氣往上湧,劈手去搶對方的酒饢,叫道:“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講理的人,不許再喝了,給我解釋清楚。”
阮籍見子夜撲來,身子未動,左手將酒饢藏在身後,右手一操又將撲上來的子夜攬在懷裡,將臉貼在猝不及防的子夜臉上,佯裝親暱地在子夜耳邊低語道:“怎麼,方才還沒親熱夠,還想在來一次嗎?這會兒,追殺你的人可沒在左右,白白浪費了體力。呵呵!”說著,就將子夜從懷裡輕輕推了出去。
子夜被對方羞辱得面紅耳赤,仔細想想又有些驚訝,喃喃問道:“你,怎麼知道有人要追我?”
阮籍倚在床邊,斜睨著子夜,笑道:“你在柱子後面躲避時,我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沒人追殺你,你行止又怎會鬼鬼祟祟?”
“你真是喝多了嗎?”子夜忍不住問。
“你說呢?”對方微笑反問。
“哼,我看你是裝的,拿我當做擋箭牌,去敷衍那個鍾會大人,明白人沒辦法同糊塗人算賬。”
“呵呵,我就是你說的那種糊塗人啊。”阮籍倒樂於承認。
“可是,我幫了你的忙,你還沒有幫我呢!這不公平!”子夜氣呼呼滴說。
“噢?你要我怎樣幫你?是不是也到追你那人面前,再親熱一番?”
“去你的,誰稀罕同你親熱,我們又不是情人。”子夜嘟起小嘴。
阮籍被子夜可愛的樣子逗笑了,放下酒饢,問道:“你說吧,要我怎樣幫你?”
“我要你、要你幫我逃出園去。”子夜鼓足勇氣說到。
“嗯,”阮籍蹙了下眉頭,看得子夜有些心驚肉跳,“怎樣逃?”
“這,我也不知道。我想讓你帶我混出園去,到時候我重金酬謝。”
“呵呵,我才不在乎你的錢財。我只想知道,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追捕你?”
第2卷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雄雌 酒能醉人、也能避禍
“我在趕路途中,被歹徒劫持,賣到青樓。老鴇要我做何晏大人男寵,我剛剛偷著溜出來,可不知道怎樣才能逃出去,你能幫我嗎?”
阮籍不動聲色地喝下一口酒,斜睨著子夜,“你怎知道我會幫你,而不是出賣你?”
子夜微微一怔,定下神來仔細打量著衣衫不整,醉意闌珊的阮籍,呵呵笑了起來,“你不過是借酒澆愁,佯作癲狂。其實你醉的是身,而不是心,你的頭腦裡比誰都清明。”
一道凜冽的目光凌空劃過,子夜看到阮籍那雙深如潭水的鳳眼中,泛起微微漣漪。
阮籍撐床站起,拎著酒饢搖搖晃晃向外走去,“你去哪裡?”子夜在身後低聲叫道。
阮籍徐徐轉過身來,深褐色的瞳眸目不轉睛地望著子夜,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與你非親非故,憑什麼為了你得罪曹爽的寵臣何晏,我、我這就去告訴何晏,你在我這裡,讓他把你接走,也免得過後牽扯不清。”
“你!”子夜氣結,沒想到這傢伙這麼混蛋,本以為他能幫助自己呢,卻不料被他拿去出賣。子夜氣鼓鼓地坐在床上,望著阮籍搖搖晃晃地向門口走去。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子夜索性盤腿坐在床上,咯咯地笑了起來,見阮籍回頭詫異地瞟著自己,子夜拱了拱手,“多謝阮兄相助,成與不成,兄弟感激在心。”
阮籍倏然停住腳步,斜倚在門旁,雙手抱懷,一邊看著子夜,一邊接著往嘴裡灌酒,兩人目光相交,電光火石間終於瞭解了彼此的心意,“哈哈哈~~~”阮籍放聲大笑,起身向門外走去,行走間右臂一揚,須臾不離手的酒饢,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飄落在地。
子夜心中暗暗感慨,這魏晉時期真是多產風流名士,自己見過少年的嵇康,明眸皓齒俊逸若仙,沒想到這位阮籍也是如此放誕不羈,只是隱約間卻感到他的形骸之下,隱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