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預感,不久以後就要陪伴秀嫣去了,所以,才真心託付與你。相信你為了秀嫣,也會照顧好我的孩兒。”
看著一向勇敢霸道的司馬師,神色坦然、和風細雨地囑託後事,子夜不禁心酸難抑。正要開口勸解幾句,只是司馬師站起身來,剛行走了兩步,突然手撫眉頭,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子夜見狀,情不自禁上前伸手相扶,“大將軍,小心。”
司馬師扶住子夜,閉著眼睛搖了搖頭,低聲道:“勞駕你扶我回去,我要休息一下,明日出徵。”
子夜心中一凜,一邊攙扶著司馬師,一邊仔細觀察,終於有些明白,低聲道:“大將軍是不是眼疾發作?”
司馬師輕笑一聲,“真是瞞不過你,我的眼睛此刻看不清了。”
子夜手臂輕輕顫抖一下,不由得回頭遙望秀嫣墓碑,心中暗想,秀嫣姐深愛司馬師,一定不希望他這麼早就離開人世吧?
“大將軍,我去找太醫給你看看吧。”
“不要,”司馬師抓緊子夜的手臂,“艘回房即可,此次出征事關重大,如果主帥生病,軍心豈不大亂,你切記,更不可告訴子上,免得讓他分心。”
司馬師出征的第二天,就是齊王曹芳啟程的日子。
子夜早早換上男裝,帶著秀容,兩人坐著馬車趕往城郊。
此次司馬師離府之際,把府中主管全權交給子夜。因此,子夜恢復自由之身,可以隨意進出府門。可誰也想不到,子夜身體自由,心卻囚禁在府中。兩個孩子和司馬師秀嫣夫妻的託付,早已成了捆綁子夜心靈的枷鎖。
為了避開送行的閒雜人等,子夜將馬車隱蔽在道邊樹林中,自己和秀容步行到曹芳出城的必經之路。
算算時間還早,子夜帶著秀容來到半山腰一座長亭坐下,在這裡可以居高臨下地俯瞰山腳下,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
不多時,山腳下又停留了一輛馬車,秀容指著馬車道:“這輛馬車好像也在等人呢。”
子夜點點頭,“嗯,如果沒猜錯,大概閡們一樣的心思。”
正說話間,遙遙望見,城門大開,大道上旌旗招展,塵土飛揚。大批人馬簇擁著一隊豪華車輛行進而來。
大隊人馬漸行漸近,子夜已經隱隱看到大旗上飄揚著齊王兩個大字,正要帶著秀容下山迎接,突然看到山腳下那輛停駐的馬車中,走下一位風姿俊逸,白衣飄飄的男子。
第5卷 痛入骨髓
子夜倏然駐足,瞪大眼睛遙望著那迎風而立的俊朗身姿,山風獵獵,吹捲了雪白的衣角,吹散瞭如墨的長髮。
“是嵇公子?”秀容驚呼一聲,回頭卻看到子夜手捂胸口,神情痛苦。
“子夜?哪兒不'炫'舒'書'服'網'?”秀容急忙攙住搖搖欲墜的子夜。
子夜手撫胸口,微微一笑,“沒事,宿疾發作了,歇息一會兒就好。”
秀容深知子夜,這宿疾正是因那謫仙般的男子落下的病根,輕嘆一聲,“子夜,多年未見,你心中終是放不下他,要不,下去看看他吧。”
子夜無力地靠在秀容身上,目光卻戀戀地追隨著那人,“媽咪啊,一別五年,我們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縱然相見,他也以為我是那個白夜。我可不想他知道白夜就是子夜,那樣的話~~~~”
子夜的話未說完,秀容突然感到懷中一陣戰慄,緊接著手背劇痛,低頭一看,子夜尖尖的指甲瞬間深深地扎入肉中。
秀容看到子夜哀傷欲絕,不禁轉過頭望向山下,此刻,送行的叔夜已經同齊王曹芳相見,正親熱的拉著曹芳走到自己的馬車前,伸手撩開車簾,只見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姑娘鑽了出來,被叔夜親熱地抱下馬車。
女孩之後,又鑽出來一位身材臃腫的女子,叔夜面帶笑容,伸手相攙。
雖然相距甚遠,可子夜依然看出,那女子就是叔夜的妻子曹瑩,如今身懷六甲,難怪叔夜笑得如沐春風。
胸口處疼得氣血翻湧,子夜卻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眼看著叔夜夫妻攜手並肩,與曹芳談笑風生,子夜再也忍不住,痛苦地低吟一聲,“叔夜。”
這一聲,輕似,連近在身畔的秀容都勉強聽到,可山腳下正在談笑的叔夜,卻遽然一震,
冥冥之中,聽得一道痛苦得近乎呻…吟的聲音,喃喃叫著自己,“叔夜。”
這聲音熟悉得痛入骨髓,可一時間又分辨不出是誰?
叔夜轉過身,四下張望,想尋找聲音的來源,曹瑩發現丈夫突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