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名字是我很早就想好的——淡月居,取之於“人散後,一鉤淡月天如水”,多美多安靜的場景啊。酒樓那房子買來時,籤契約時我寫的是“左月”,現在這酒樓也是屬於“左月”而不是“左月月”,總感覺在這個地方終於有了一樣完全屬於我的東西。雖然明白萬一哪天離開,仍然是什麼都帶不走,但是那種心的歸屬感和安全感,彷彿增加了許多。
劉媽她們問我,酒樓起了什麼名字,我笑笑說“保密”,“神仙”也問了幾次,我也說等酒樓開張那天再公佈。牌匾是我讓柯掌櫃去做的,說好是要保密的,完成後就用紅綢布包著,等酒樓開張那天再揭開。“淡月居”三個字是我題的,我從小就隨我爸爸學顏體,也拜過幾位當時很有名的書法老師,十幾年下來,也小有收穫。雖然算不上是大家之作,但也自有我獨特的筆法和風格。
酒樓開張那天是四月十五,是我特意選的,原來還可以提前三四天的,但我堅持定在四月十五,因為那天剛好是佑估的生日。女人做事情有時候是完全感性的,偏偏我就屬於這一類。
揭開牌匾綢幕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劉媽小紫小芸三個人的臉色很奇怪,當時我也沒有時間細想,就招呼大家一起到樓上的“望月閣”。
酒樓的二樓有八個大小不等的包廂,每個名稱裡也都有一個月字。為了慶祝酒樓開張,也為了慶祝佑佑的四歲生日,我把“神仙”和梅苑所有的人都請來了,還特意選了“望月閣”。望月也叫滿月,在月相里代表的是每月十五的意思,跟佑佑生日剛好是一致的。
席間,大家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佑佑,我也拿出我的禮物,是上次讓劉媽陪我去買的一塊月牙兒形的玉,還請小軒幫我刻了五個小字“左左愛佑佑”。本來我是想好了要刻一句話的“佑佑寶貝左左媽媽永遠愛你”,結果小軒說刻不了那麼多,所以只得簡化成“左左愛佑佑”五個字。倘若哪天我突然離開了這裡,佑佑長大了看到這塊玉,應該會想到我吧?
說到刻字,這還是我第一次見識到所謂高手的內力,開始相信這時代還真有武林高手這種人。那天我正拿著玉準備讓小軒陪我去街上找人刻字,小軒一臉不屑一顧,隨即跑去向劉媽要了根縫衣針,神氣地看著我,“說!刻什麼字”。看他輕鬆刻完,讓我佩服不已,讓他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小軒得意的說,這靠的是內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
“神仙”看起來好象特別累,慣有的笑容裡總讓我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情緒在。看到我在看他,他朝我淺淺一笑,只是在我看來,雖然仍然是那苑如陽光般的笑容,眼底卻露出的是淡淡的落寂和憂鬱。我決定明天再去看看他,問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晚上回到房間,劉媽幫佑佑把禮物全都堆在小床上,佑佑興奮地坐在那裡看看這又看看那,一會兒又拿起掛在脖子上我送的那塊玉,翻來覆去的看,“娘,這上面寫著什麼呀?”佑佑指著那幾個小字問我。
“這上面寫著‘左左愛佑佑’,左左是孃的小名,意思就是娘愛佑佑,這月牙兒形狀就是孃的名字,要記得噢,孃的名字叫左月。以後無論佑估在哪兒,都要記得娘噢!”佑佑的小腦袋直點,高興地看著我笑。
我看看劉媽,發現自從上次看我籤那個房子的契約之後,對我提“左月”而不是“左月月”已經很能接受了。上次她問我時,我說為了開始新的生活,所以名字也改個新的,以後我就叫左月。
突然我想到什麼,“劉媽,今天揭牌匾的時候,你們三個怎麼看起來一副很奇怪的樣子,難道我的字有寫得這麼難看嗎?”我笑著問劉媽。
“小姐……小姐你……”劉媽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回事,你就說吧,難道我還能吃了你不成。”一向爽快的劉媽,難得這麼吞吞吐吐。
“小姐,你還沒忘了姑爺吧?你心裡還是惦記著姑爺,對不對?你平時肯定是不想讓我們看到你傷心,所以一直裝著無所謂的樣子。”劉媽一臉沉痛地看著我。
“沒有啊!我為什麼惦記他?”劉媽怎麼會這麼想,好奇怪。
“小姐是記不得以前的事了,可是小姐心裡一定是惦記著姑爺的,要不然,酒樓的名字也不會取之你和姑爺兩個人的名字。”
“什麼?”我傻掉了,“那個蘇大少爺叫什麼名字?”根本就沒人跟我說嘛,大家談起他不是叫姑爺就是叫蘇大少爺,沒人跟我說過他的名字呀。
“姑爺名諱是蘇淡雲。”
蘇淡雲?左月月?淡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