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發得意了,“而且我身上的東西,有毒人的有治人的,就算只有兩瓶藥,機會也是一半一半,你確定要賭?”
藍衣人終於坐下,一雙燃火的眸子在面具後頭灼灼燎人。傾瞳幾乎以為他會一怒撕了自己,他卻猛一垂頭,捂住虎面,許多烏紅的血線便從指縫間爭相滲了出來。
真解氣!
傾瞳閒閒地道:“喂,你別死鴨子嘴硬死撐了。再這樣……啊,你這個蠻子!你幹什麼?”
驚恐的尖叫才起,她的外衫已被粗暴地扯開來,一雙大手在她玲瓏的曲線上毫不留情地上下探索,雖然隔著一層裡衫,卻也足叫她羞憤得想殺人了。那人卻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再次將傾瞳摔到一邊,僅將搜到的三個小瓷瓶一一開啟了,放到鼻尖前頭細細地聞。依次聞過之後,卻不行動,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杜傾瞳這輩子還從沒遇到過這般無恥的瘋子,只能悻悻瞪著那個明顯中毒越來越深的男人,冰肌上染了妖嬈的嫣紅,卻是被氣出來的。
空氣愈冷了,那人的視線棄了三個瓷瓶,倒按住胸口凝視過來,目不轉睛得令傾瞳忍不住瑟縮,“你,你又想做什麼?”
那人頓了頓,卻輕哼一聲,揚手自腦後鬆鬆一提。
“吧嗒”,幻彩的虎皮面具,應聲而落。
傾瞳怔了一瞬,趕緊闔眼,“我沒看見!”
深刻的輪廓,不羈的眉眼,微厚好看的唇沾了血色,連帶揚起的笑意都有抹殘忍嗜血的神氣。
再不凡的容貌又如何?
她沒看見,看到此人的真面,定沒好事。她沒看見!
可是,那人卻將她拉近了自己,“晚了!”
扣著的下頜被微微抬起,傾瞳感到兩瓣灼熱摩挲過她的眼瞼,嚇得急忙睜眼,卻聽那藍衣人在她耳邊肆意笑道:“被這麼美的眼睛望著,也算……死得不虧。你別閉眼,好好看著!”
說著,他便順手拈了一個瓷瓶,仰頭往嘴裡送。
傾瞳不由微喜。
他的手卻頓住了,睨著她閃爍的目光,“所以,這瓶有毒?”
傾瞳就眯眯眼,“你說什麼就什麼了。”
如此一來,藍衣人似乎也不確定了。逡巡的目光在她與另兩個瓷瓶間又掃了幾下,哼了一聲,卻乾脆地抓過三個瓷瓶,仰脖通通一飲而盡。
他的動作太快,驚得杜傾瞳當場目瞪口呆,“你瘋了?為什麼不問我就亂吃?真想死麼?”
那人的神色未變,語氣依舊孤傲得緊。“我沒興趣將命賭在別人的善心上。既然有一個是解藥,那……”還未說完,他卻疼得猛一皺眉,連噴出幾口鮮血,搖搖欲墜,咬牙切齒道,“三瓶都有毒!”
她從一開始,就存心誤導他。
傾瞳還從未見過如此一意孤行的驕傲男人,其實自己只想脫身,倒沒想要他的命。看他的模樣著實不好了,終究心軟下來,撇嘴道:“把我荷包裡的小梳子取出來。”
“……”
“趕緊的,要不等下我改變主意,你就沒救了!”傾瞳沒好氣地瞪著那個坐著都顯得十分高大的男人,只剩了鼻孔的冷氣,“你若實在不想活了,我也不攔你。一時三刻內你不死得定定的我還就不信了。”
“你……以為自己活得成?”那人顯然也被激得狂怒,撲來好像要一口吞了眼前使心眼的人。怎奈身體已經不大聽使喚,重重跌在傾瞳的身上,連連嘔血,氣息也越來越重。
傾瞳被撞得生疼,不禁嘲道:“既然總是一死,你何妨信我一次?快解開我穴道!大不了救不活你,你臨死再一掌劈了我,你也不算虧!”
水眸對人,清水澈澈,波可見底。
心居然一動。停了停,指風終於襲上來,三兩點後便頹然墜下。傾瞳只覺得呼吸一鬆,手臂已經能自如活動,忙從荷包裡取出了隨身帶的松木小梳。按了下梳柄的芙蓉花蕊,那木蓋就精巧地彈開,裡頭的狹小空間裡,藏了個很薄的紙包。
師傅說過,這是救命的東西。那裡頭的“清瑜澶”可解百毒,但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用。
現在,總該是十萬火急的狀況。
她開啟紙包輕聲催促,“張開嘴!”見他炯炯逼視,一時再顧不得別的,兀自掰開那人的嘴,胡亂就將一撮“清瑜澶”灌了下去。
那人還算聽話,好容易將藥粉嚥了下去,不出一刻,身體卻陡然一震,不僅眉心越皺越深,胸口起伏也更加快急。漸漸的,傾瞳感到一陣陣不可抑制的劇烈痙攣從他的身體那邊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