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宮裡,緩步走進養心殿。
皇帝坐在龍書案後,凝眸看著兩人的身影出現在偌大的殿堂門口,由遠及近。
藍輝祖坐在一旁,太監通稟之後,也隨之轉頭相看。
楚雲錚蟒袍加深,素日冷凜的神色,在今日緩和幾分,眼眸中有著幾分罕見的溫柔。
蘇晗一襲雪青色,不見累贅繁複的首飾,臉上不施粉黛,卻是豔光四射,明眸瀲灩生輝,漾著愉悅的光彩。
這兩個人——藍輝祖不懂,他們不似抗旨的罪人,反倒像是新婚燕爾,透著喜氣。而蘇晗,著女裝的蘇晗,毫無做將軍時的颯爽英姿,如同脫胎換骨一般,變成了風采襲人的俏佳人。
皇帝亦是滿心疑惑,原料想,蘇晗無論如何也會在得知楚雲錚的放蕩行徑之後惱怒,進宮時必是滿臉愁容,卻不想,她的喜悅,是由心底蔓延至全身的。他最鍾愛的女將軍,最看重的英姿颯爽的臣子,已經完全變成了勾人心魄的絕代佳人。此時,她走在楚雲錚身邊,從容、端莊,竟讓人覺得小鳥依人起來。
不論如何,這對夫妻都令皇帝和藍輝祖受刺激了。
兩人施禮之後,藍輝祖便又跪倒在地,叩頭道:“還請聖上為微臣做主啊!”
皇帝一拍龍書案,怒道:“你二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抗旨不尊!”
楚雲錚道:“臣惶恐,不知聖上因何動怒。”
皇帝責問道:“相府千金的轎子送到你王府,因何拒之門外?!”
楚雲錚道:“臣不知此事。原本是要等吉時開門相迎,卻不料相府千金已離去。”
皇帝便看向蘇晗,她的名字剛要喚出口,也已意識到不該,轉而道:“攝政王妃,他所言屬實麼?”
“王爺句句屬實。”蘇晗垂頭答道,“昨日,臣妾便已命人籌備今日納妾事宜,連夜送出了請柬,怎敢抗旨。只是因為此事諸多風波,便請了算命先生選了吉時。算命先生說今日吉時之前,不得開門迎客,否則將有禍事發生。臣妾便告知了王爺,是以,整日不曾開門會客。”
幾句話,既否認了抗旨之舉,又堵住了別人問她整日不見客的話。皇帝心裡自然更氣——她信算命先生?鬼才會信!
蘇晗又道:“不論怎麼說,也是王府之人沒有將話說明白,才使得相府大小姐負氣而去,是臣妾辦事不力,待回府,便命人前去迎接新人入門。”
藍輝祖聞言又向上叩頭鳴冤:“微臣長女因為蒙羞,已在回府途中負氣出走,此時還未下落,還請聖上做主。”
“藍相這話就不妥當了。”蘇晗也顯得很委屈,“王府既然準備納妾,到了吉時,自然會去接大小姐入府,誰會料到藍相竟自作主張將人送到王府?不論如何,多人皆知,王府整日府門緊閉,不曾有人出入。人不見了,難道也要怪我們麼?我們可是從頭到尾都未見到大小姐的人影,此刻還想問藍相要人呢。”
楚雲錚的唇角輕輕勾起,她這腦子,是轉得愈發地快了。
藍輝祖聞言無言以對。王府整日府門緊閉,難道他還會奢望他們會去接人麼?他自然要主動將人送過去——王府將人收下,最好,不收就是抗旨,無論如何都是好事,誰會想到經蘇晗一說,就變成了自己的過錯?誰又會想到,坐在轎子裡的唱主角的會在回府途中溜掉?
皇帝心裡也跟明鏡似的,知道蘇晗是在顛倒黑白,卻說得合情合理,讓人找不出差錯罷了。思忖片刻,沉聲道:“此事,朕自會派人查清原委。攝政王妃,你所說的算命先生,是哪一個?能被你請進王府的,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有些來頭吧?”
蘇晗恭聲道:“啟稟聖上,算命先生的確是有些來頭,此人正是清苓郡主。清苓郡主對此還算精通,臣妾日常有什麼事,都會請她給些意見。清苓郡主自有了喜脈之後,便不大出門走動了,若非事關王府和相府,臣妾也不會去擾了她的清靜。”
楚雲錚聽了,笑了。
皇帝和藍輝祖聽了,更生氣了。說誰不好?偏偏說那個最不安分的利文清。現下她又正是該安胎的日子,是怎麼也不好召進宮內詢問的。說來說去,就是無從查證了。皇帝沒好氣地道:“藍相速速將人尋回,另擇個幾日送進王府就是。都退下吧!”
“臣遵命。”
“臣妾遵命。”
楚雲錚和蘇晗恭聲應下,緩步退出。
一絲不贊同的意思也無,藍輝祖不由心頭一沉——人,他還能找到麼?直覺告訴他,肖復已動手將人擄走了。人若落到肖復手裡,必然是活不見人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