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偏偏來您房裡了?”
“住嘴!”太夫人低聲喝斥道,“愈發沒個分寸了!王爺微服來訪,自然是要避人耳目,難不成要在你正殿就座?”
蘇晗理屈詞窮,悶聲道:“女兒知錯了。”
太夫人戳了戳她的臉,又是氣又是心疼,“和我說說,去了一趟宮裡,出什麼事了?”
蘇晗把房裡的人都遣了出去,把蘇月的話一字不落地和太夫人說了一遍,末了道:“若非如此,女兒怎麼方寸大亂?”
“聖上愛屋及烏也是有的。”太夫人邊思忖邊道,“可若這是你姐姐挑起的事來,她未免也太糊塗了!”
“女兒怕的亦是這一點。”
太夫人聲音雖低,卻是滿腹惆悵:“這幾年來,她小產了兩次,不用想也曉得是別人暗中下的狠手。如今她年歲見長,日後能不能孕育子嗣都未可知。一入宮門深四海,誰不曉得這個理?”
太夫人說的,句句都是蘇晗心中所想。
“我們母女二人把此事張羅起來,找個好人家,儘快把婚事定下來,指望著能趕得及。”太夫人神色黯然,眼神卻是異常堅定,“這個家,萬萬不能再拖累你了!”
蘇晗念及楚雲錚的話,忙道:“娘莫心急,此事就交給女兒吧,您只管安心度日。”
“也罷,你的門路的確是寬一些。我若張羅,你怕是有得等了。”太夫人苦笑一下,“要謹慎,切不可再如今日這般莽撞。”
蘇晗汗顏。
第二日朝堂上,皇帝看完驀邪的信件,龍顏大怒,百官誠惶誠恐。
驀邪也的確是太囂張了,若只要蘇晗和親還有情可原,氣人之處就在於連皇帝的女人都惦記上了。不要說皇帝,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羞辱?
出征討伐是一定的,由蘇晗掛帥也是一定的,需要細細謀劃的只是各方面細節。
皇帝下了早朝,直奔蘇月的寢宮,簡單提了朝堂上的事,沉吟片刻,道:“依愛妃之見,能否即刻冊封蘇晗一個妃位?”
蘇月目光微閃,巧笑嫣然,道:“初一入宮便為妃,實在是天大的恩賜。只是,皇上又不是不曉得我妹妹那個性子,平日就如男兒一般。她若有進宮之意,自然一拍即合,可若從沒動過這心思,豈不是會弄巧成拙?臣妾是想,這事急不得,前方戰事才是眼下最要緊的。”
皇帝臉色不豫,“愛妃的意思是,昨日你與她提及此事,她斷然拒絕了?”
蘇月忙道:“皇上對她存了心思,她若曉得,高興還來不及。只是,她對這些事素來遲鈍得很,臣妾也不好把話挑明。若皇上忽然冊封,她又驚又喜的,怕是陣前殺敵時都會三心二意。”繼而撒嬌道,“皇上,臣妾如今就讓您這麼看不過眼麼?出征也就幾個月的光景而已,等等又何妨?”
“倒也是這個理。”皇帝眯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昨夜那道妃色身影,起身道,“朕先去御書房,晚些時候再來看你。你也有件妃色的衣衫吧?穿起來應該也是極悅目的。”
蘇月乖巧地應了聲是,神色卻現出了幾分陰霾。
“蘇將軍,蘇將軍!”時開趕在蘇晗上轎之前追上了她,滿臉感激地笑,“將軍幫下官解了燃眉之急,一直也尋不到機會答謝,今日略備薄酒,還望將軍賞光。”
蘇晗面無表情,凝眸看了他半晌,出聲道:“那五萬兩銀子,不如就不必還了。”說到這裡,唇角浮出一絲笑,“那份借據,權當我的嫁妝,如何?”
“啊?!”時開如遭雷擊,愣了片刻,撒腿就跑。
第十四章 儘快嫁出去(下)
蘇晗氣定神閒地站在原地觀望。
時開撒著歡兒地跑出去好一段路,忽然頓足,又氣喘吁吁地跑回到蘇晗面前,想了一想,滿含期望地道:“將軍方才之言可是玩笑?”
蘇晗平靜回道:“是,也不是。”
時開挪了挪腳步,覺得再跑的話會讓人笑掉大牙,便硬著頭皮問道:“那麼,將軍這話所為何來?”環顧左右,壓低聲音,“下官如何能配得起將軍?將軍是否遇到了什麼棘手之事?”
蘇晗暗暗點頭。時開風流成性是真,可腦子卻從來都轉得不慢。她對時開使了個眼色,轉身走到僻靜處,道:“昨夜,我去宮中赴宴,遇到了一樁事。”隨即,把蘇月對自己說的話複述了一遍,末了又道,“我左思右想,也不明其意,因此分外煩躁,這才遷怒到了侯爺頭上,說話便失了分寸。”
你不明白才見鬼了呢!時開在心裡冷哼道。身在官場,什麼話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