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悶聲道:“姐姐,你說,這天怎麼突然就塌了呢?”
因為該管事的人在裝病,該去死的人在發瘋,朝堂自然要經歷一番狂風暴雨。蘇晗強忍下了心裡的無名火,又寬慰了藍靜竹几句,話別後,趕奔聚仙閣。
急匆匆走進天字一號房,見到的卻並非她意料之中的師父。
一襲藍袍的老者端坐在座椅之上,鬚髮皆白,雙眼蓄著精芒,神態不怒自威。
竟是她的師祖,成傲天。
蘇晗走到老人面前,雙膝跪地,“師祖。”之後便問道,“我師父呢?”
“哼!”成傲天冷哼一聲,“你先別問那個孽障,先與我說說你的打算吧。”
蘇晗摸不清楚他是什麼意思,探詢道:“師祖是指——”
“我進京已有三兩日,聽聞了不少朝堂風波。”成傲天長嘆一聲,“丞相藍輝祖與我私交甚密,竟也落得個流放的下場,果真是世事難測。你現今有何打算?”
蘇晗實話實說:“我……進退兩難,不知如何自處。本意,還是願意追隨我師父雲遊天下的。”
“不知如何自處?”成傲天猛地一拍桌案,怒道,“那年你私自下山從軍也便罷了,總算是爭氣,沒有辱沒師門。而如今,忠臣良將都被你連累,生死不明,你卻整日想著隨你師父遊山玩水,你心中可還有義字?!”
“……”蘇晗眨了眨眼,不能認同。什麼叫做私自下山?她與師父幾乎是被隔絕在外好不好?這些年,她也只見過這位師祖三五次而已。之於那句“都被你帶累”,她也覺得有點冤,難道說,外人都是這麼看的?
成傲天繼續斥責道:“既然曾在朝為官,就該心懷天下,保全忠良。可你卻不思進取,恁的不成器!”
“……”
成傲天語聲愈發冷冽:“你如今就該想盡辦法,救忠良性命。若想離京棲身武林,那麼,我便將你與你師父逐出師門,你二人,便是天下群雄殺之而後快的不忠不義之人!”
只為了一個藍丞相,連自己的徒弟徒孫都不要了?自己倒無所謂,只是師父是真可憐,人緣兒也太差了。
痛定思痛,已經沒得選擇,蘇晗只得對成傲天說出現狀:“我若想留在京城,為救忠良出一份力,只能委身於攝政王。師祖若覺得可行,我自會留在王爺身邊。”
“攝政王,那倒是個響噹噹的人物。”成傲天語聲轉為溫和,“你且先起來,告訴師祖,你心中可有中意之人?”
蘇晗起身,木然搖頭。
成傲天神色又多了幾分鄭重:“以你一己之力,救無辜之人的性命,你不情願麼?”
這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最後一絲希望也沒了。她原本想著,可以請師父幫忙,邀請武林高手,合力救出蘇月和下落不明的眾人。可師父索性就沒露面,師祖又是這個態度——
“我願意。”蘇晗唇角彎起,笑了起來。她就算揚名天下,可一旦落魄,也不過是個女人,能被男人利用的女人。只見過幾面的徒孫,自然不比多年朋友來得重要。這是事實,所以殘酷,所以諷刺。
隨即,她再次問道:“我師父呢?”
“你師父在山上閉門思過。”成傲天微不可聞地輕哼了一聲,“這些年,拜你所賜,他屢犯門規,恨不得殺了他!”
倒黴的師父。
師父脾氣古怪,但對她那份心,卻是極好的。自己留在京城的話,對師父也是有益無害。
那就這樣吧。
“我……”蘇晗想求個人情,請成傲天對師父好一些,又自知分量不夠,便將話忍了回去,改了口,“我走了。師祖保重。”
她腳步遲緩,一步一步,離開房間,走到聚仙閣門外。她心神恍惚,也就無從留意到,在自己走後,楚雲錚走進房間內。
成傲天見到他,面容轉為和藹,呵呵笑道:“我已幫你說服了那娃娃。”
楚雲錚卻嘆息道:“你這哪裡是說服,分明是強迫她。”
成傲天虎起了臉,氣哼哼的,“怎麼?我好心反倒做了壞事不成?”
楚雲錚有些於心不忍,“她此際怕是覺得孤立無援。”
“我又能怎麼說?哪怕她覺得孤立無援,也比去找那孽障來得好!”成傲天瞪起了眼,“你也一樣,一個一個,都是沒良心的東西!”
“我去看看她。”楚雲錚語聲落寞,“若她實在不願,那麼此事便不作數,你日後莫要為難她。”
“你想得美!”成傲天忍不住又拍起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