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臻踏前一步,兩個隨侍翻滾倒地,他已經一手抓起那人,隨手就扔到了樓梯口,反身又將幾個隨侍踢到了一堆。
我含笑了起身,子臻忙過來扶住我,我無力的靠在他懷裡,說:“這些髒人坐過的凳子我不坐。”子臻無奈的看我,兩個男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密,惹得那些人都側目看,掌櫃的也愣著看我,子臻喝了一聲:“還不快換上乾淨的椅子!”
掌櫃的猛然醒來,居然啪的跪了下去說:“是是是。”
那些人一個個狼狽的起來,帶頭的那個狠狠的盯著這邊,說:“等著,有種你就等著。”
子臻並不答,扶了我坐到掌櫃搬來的椅子上,江面上龍舟剛敲響了鼓聲,緩緩傳來,這裡原來是終點,難怪有這麼多人來看。龍舟劃的也真是快,剛還只是小點,轉眼就見舟上人影晃動,一般的高大威猛,整齊的姿勢擺開,果然不同凡響,我笑道:“龍兄若是參賽,不知得幾何?”
子臻替我剝著花生,放到我前面的盤裡,笑了說:“你想看?”
我搖頭說:“不,要是你輸了,我多沒面子。”
子臻笑容更滿:“你這是激我呢?”
我很認真的搖頭說:“不是,是真怕你輸了,你輸不起。”
子臻一臉笑容僵持在那裡,手也停下不動,輕轉了頭看那龍舟,轉眼已經能見擺舟人身上汗水四溢,飄蕩在水裡。門口卻傳來陣陣吵鬧,將這一室的寂靜打破,只見一群人亂糟糟的上了樓,卻原是些家丁,子臻一口氣正悶在胸口無處發洩,見他們上來更是一句話不說,起身一陣亂打,慘叫聲傳來,四周的人都驚恐的看這裡,我只做不見,窗外的龍舟已然到了近處,領先的那舟一路開來,終於裝破了水面上的紅線,取了前面的一束艾草,周圍掌聲一片,將這裡的打鬧聲生生蓋過,一片平和。
再回頭子臻已經坐到了對面,臉上微帶了紅色,火熱的氣息噴到臉上,帶了他獨有的味道,他只是定了定神,又伸手幫我剝花生,樓梯一陣腳步聲,一時又寂靜起來。
“子臻,想聽故事麼?”
子臻沒有抬頭,只輕點頭說:“嗯。”
我轉頭看隨後趕來的那些龍舟,神情變動,終只是清淡的說:“很久以後,這個世界不再是如今這樣,那裡的人都是平等的,沒有皇帝,只有總統,沒有皇權,只有法律,就是如今的刑律,天下人無論是富貴貧窮,無論是龍子鳳女,都要受同樣的法律同樣的制裁,那裡的男子只能有一個妻子,若是再娶妻會受到法律的制裁,那裡的男女是同樣的地位,一樣的主宰著那個世界,所以,他們的愛是平等的,而不是依附,是兩個人相互扶助,而不是一方對另一方的掠奪,她們可以嫉妒,不用在自己丈夫的情人面前強顏歡笑,不用賢惠的替自己的丈夫娶小妾,不用鉤心鬥角的同丈夫其他的女人爭寵,她們不是丈夫的百分之一,萬分之一,而是唯一。”
我轉頭看子臻,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臉色已經是惶恐,我伸手抓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輕聲說:“若是我們都生活在那個世界,該多好。”
他卻反手抓住我的手,放在嘴邊輕咬,喃喃的說:“不,不會的,我不會放你走的。就算你是那個世界的,我也不放,不放。”
心臟裡那根遊走的針刺破了最後的屏障,終於一腔傷痛噴薄而出,瞬時連手都顫抖起來,淚珠滾滾落到衣襟上,又砸到桌面上,盤子上,撲哧的輕響微微入耳,手指在子臻顫抖的唇裡發熱,周圍卻又是一陣吵鬧,我擦了淚水,笑嗔道:“你真壞,非要把我弄哭了才好。”一時似剛才的一切都是在夢裡,如今夢醒了,一切都過去了。
“就是這兩個匪徒麼?”樓梯口一陣喧囂,子臻緩緩鬆開我的手,也是輕笑道:“想不想看戲?”
我一徑的點頭,子臻伸手擋了打過來的拳頭,捕快一時湧了過來,卻總是近不了桌子三尺,嘴裡只說:“兀那匪徒,這裡是京城,就是有千般武藝,那容得你逃脫,快快就捕!”
子臻長身而起,一手拉過我,回頭說:“不分青紅皂白,還敢稱京城的捕快!這就去公堂,看到底誰是誰非?”
那些個捕快頓時露出喜色,又是不信,子臻只護了我往外走,街上人都駐足看我們,很快就到了衙門裡,直圍了個水洩不通,子臻拉著我站在公堂之中,天子之勢頓時顯出,周遭的衙役連威武兩字都頹了氣勢,驚恐的看著。
只是些許小事,自是輪不上知府來親自審問,臺上端坐了一賊眉鼠眼的小官,驚堂木一拍,喝道:“底下何人,緣何不跪?來人啦,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