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時,會是多麼的痛不欲生。”
倒是真真的痛不欲生呢!
於是我便將自己摔在泥水中,臉面緊貼著汙水縱橫的冰冷地面,聲調低低的:“他為何要騙我?為何做了魔尊卻仍舊要我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陸少卿?”
“那就需要你自己找答案了。所以,花錦繡,你必須與我們統一戰/線。”楚少琴嘆了口氣,正要繼續說下去,卻突地臉色一變,將自己也摔在地上,耳朵緊貼地面細聽。
旋即他便起身,道:“不好。真的沒時間了!”
言罷竟是擰身走,而花邵芳與方少墨也緊隨他走。我怎能放他們離開?我還未弄清,這五百年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一把抓住走在最後的方少墨衣衫角,我低喚:“別走,你們倒是說清楚,為何陸少卿變成這樣?!他怎會是殺人兇手?怎會是縱/情/聲色之人 ?'…99down'!”
“他不止是縱/情/聲色之人,不止是嗜血如狂的魔頭,他還極其暴虐。知道為何小裴會被熬成肉湯麼?只因你用小裴激將他,引起他妒意大發。明知道你只是用了激將法,他仍將小裴一塊塊剁碎,並熬成湯水,再假手秦落,令你親口喝下那肉湯,令你自此痛苦不休,永遠不敢憶起小裴。”楚少琴的每個字都成了一把刀子,生生刺我心尖。
“為何一個那般溫潤如玉的人會變成這樣?他明明對我一如從前,明明笑起來仍羞怯怯的,隨時會因我一句話而臊了臉。他明明處處關心體貼我,就連我夜不能安枕他都放在心上,並夜夜為我親手點燃安神香。。。。。。每一次我都會睡得很沉,很沉,沉得什麼都不知曉——”
話音便停止,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竟是如此後知後覺的發現,那每夜細心為我點燃的安神香,只為了令我失去意識,令我沉睡,好方便那魔星出去飲血啖肉。
於是眼前便閃現那賣面的老爺子屍身。那樣一具失血過多的慘白屍身,是否只因白日裡,他忘記我那碗陽春麵不要加菘?!
我連笑都笑不出,只是將臉面緊貼在泥水縱橫的地面上,緩緩地鬆開了手。
我不想動,更不想開口,便聽得一聲輕嘆,隨即就響起腳步遠離音。
不想知曉他們到底走沒走。我只是側身躺在地上,覺得無比疲累。
活下去,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氣吧?!
不知又過了多久,便聽得一陣腳步音起。
那腳步音急急,顯然來人心已亂。可我不想抬頭,不想追究,到底是誰為誰亂了心!
“錦繡!”
一聲驚呼伴著那急急腳步音,到了我身前方停下。便有一雙白手來拉我起身,我突然又有了天大的力氣,竟一把推開那雙手,直令手的主人蹬蹬蹬連退數步,差點一跤摔在地面之上。
他一臉莫名地瞧我,雨水早已將衣衫淋溼。可他不在乎在臉面上縱橫的雨水,不在乎打溼自己衣衫的雨水,只是不停問我:“錦繡,你怎麼了?!到底是誰將你擄到此處?!”
我幾乎費勁了渾身力氣,方抬眼瞧他。正要放聲痛痛快快大哭一場,卻忽然覺得又有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疲累之感,這次的疲累絕不是心累或者絕望,而是實實在在的身子累。這種累迅速蔓延全身,令我覺得連抬手都難。而我眼前更是一花,竟隨即失去了意識。
☆、不堪回首的過往
似乎做了一場好長好長的夢;可我睜開眼時,卻什麼都不記得。只覺一種無比疲累之感自心底緩慢滋生;而後逐漸蔓延周身;令我連張口;或者點頭的心思都無。
“錦繡。你醒了。”
仍是那把無比溫柔的音,但此刻我聽來,不過是一場笑話。這每一個字都似乎成了一把刀子,生生戳上我心頭。
而眼前已從最初的模糊恢復清明;但心底的清明呢?何時才能迴歸?
我看到陸雲錦正緊緊抱著菱花鏡遠遠的坐著;彷彿只要鬆開手,鳴萱便會溜走。
轉動眼珠;我便也看到那把溫柔聲調的主人,他仍舊一身白衣勝雪,正無比關切地俯身勾頭,似要檢視我傷勢。
可我的傷勢,又豈是肉眼可見?!
我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又將眼閉上。
“錦繡,到底是誰擄走了你?是楚少琴?還是方少墨?抑或,花邵芳?!”陸少卿的語調高了些許,我知他遲早會猜到這一層,本不想說的,偏控制不住的猛睜開眼,朝他嘶聲吼:“陸少卿,你是個偽君子!”
他便呆愣原地,定定地盯住我雙眼瞧,彷彿能看穿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