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爬到一丈多高,再度回首時,就見底下的鬼差成了豆大的小黑點。尋了尋卻不見雲少海,於是就高聲問:“雲少海呢?”
就有個音兒依稀傳過來,竟是在說:“陰陽使大人不忍看姑娘受/刑,留下話來說回陽間去辦什麼事了。”
我知這話有大半是那小鬼差自由發揮,想來雲少海那冰山絕不會說一些不忍心之類的煽情話。他必然是急著去救陸少卿。如此最好,我今日所受之苦換來陸少卿點金術化解,倒是大賺了。
當下爬得越發起勁。又過了許久,眼瞧著離那頂峰近在咫尺,我方要停下來喘口氣,卻聽耳旁一聲炸雷般的怒吼。
“你瘋了!”
這一下吼得我三魂沒了兩魂半,差點沒一跤跌下來。方要開口罵,卻見峰頂之上立著一人。
因距離、角度問題,我一時瞧不清他是誰,只瞧見一抹杏色袍子腳以及一雙同色鞋子。
那身子卻立即蹲下,我努力仰頭,就見一張鐵青的臉。
“鬼啊!”脫口而出後又覺得不對!這處本就是地府,到處都是鬼,有何好大驚小怪的!只是這個鬼為何臉面這般青?為何眼睛瞪得那般大?!
“誰給你的權/利?”
“呃?權/利?什麼權/利?”
“我是說誰給你的權/利令你傷害自己?”
“傷害?”
我被他問得怔住,只覺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呵,這人還真是有趣,我這個肉身子的主人都未生氣,你生什麼閒氣呢!
再瞧,這人不就是這地府的主兒——陸雲錦麼!難怪他生這般大的氣呢!原來是嫌我未經允許就幫明月受刑的事啊!
於是忙解釋道:“彆氣!您別生氣!等我爬完再說啊!”
這次他不給我機會,竟一把揪住我後脖領子,就要將我往上提。
“喂喂!別動氣,您這般是要將我開膛麼?!”我忙高聲喚,他聞言本青了的臉面就黑了黑,小心翼翼放開我,自峰頂飛下。
我以為他嫌在上瞧著不過癮,要下來仔細瞧我怎樣爬刀山呢!誰知他身子飛到與我平行後,竟再度抓住我後脖領子。
“喂喂——”
我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這位爺兒便已將我打橫抱起,接著眼前景物急速晃過,待到我想起該掙扎,他已落到地面上。
狠狠咬了他胳膊一口,我趁著他痛得皺眉功夫勁,自其懷中跳下。然後遠遠的躲開,心道這地府的大爺愛好特殊,竟不喜歡人走路,一律用抱呢!
但他臉色實在不好。我未曾見過誰生這般大的氣,平日介陸少卿都是一臉溫柔色的,便是連裴少玉都生一雙笑眼,而云少海冷是冷,但也未與我發過火啊!
心下有些緊張,我小心翼翼瞧他,又突的想起曾聽誰說過——做人一定要有氣勢,尤其打架的時候,氣勢囂張些才能壓倒對方。於是便挺起胸膛,故意瞪大眼,對他吼回去:“我的肉身子我願意怎麼折騰怎麼折騰!與你有何相干?!就算今日我私下做主替明月受刑,但你敢說你將明月弄來就沒一點私心?!”
陸雲錦臉一下子垮下來,果然這招奏效呢!
我再接再厲,又道:“我可知曉了,你與妙緣真人是舊識,說不定還結拜過兄弟之類的!但你如今位高權重,而妙緣又惹下如此禍事,恐怕你不忍捉拿妙緣,又向上交不了差,於是就捉來明月?”
陸雲錦臉完全黑下來,怒極反笑,逼近我幾分,道:“還有呢?!”
我想了想,才說:“但也不對!明月是自己要來替妙緣啊?!可明月自身便已罪孽深重……嘶,也許你打算要明月一個人扛下來,受兩份刑?”
“你想法不錯。”
“是麼!被我猜中了吧?”
“哼哼。”
“別哼哼啊!你倒是說,我說得對不對?!”
“哼哼哼哼——我打你個對不對!”
我本得意,萬不想這堂堂一殿之主竟說炸毛便炸毛!就見他面色一沉,竟舉起了拳頭,我瞧他胸膛起伏劇烈,因穿著的袍子本就寬袍大袖,如今盛怒之下舉臂,那袖子便滑下去,露出粗壯的胳膊來。
“我的娘!”
我不由輕吐舌頭!這般粗細的胳膊,這嬰孩腦袋大的拳頭,若被打上,我哪還有命在?!就算僥倖活命,恐怕頭臉也變成爛乎乎一團了。
於是那囂張就化作冷汗,津津而下。我不由自主捂住口,心道都是這張惹禍的口!但話說回來,當初是哪個不負責任的與我說打架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