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了。可我不想躲,也無力再計較,到底誰欠誰更多。
我只是慢慢閉上眼,希望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隨著這一掌而結束。
可那掌風明明就要觸到我後腦,我的身子卻突然被攬住。天旋地轉中,有人擋在我身上,令那來勢洶洶的一掌落了空。
他自我身上翻落在地,接連嘔出幾口血來。我難以置信地瞧著他,這個人,這個我親手將匕首刺入他身的人,為何要救我?!
透過眼前模糊,卻見他努力勾唇角,一個字一個字說道:“這一掌,算我欠你的。自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
言罷他竟緩緩將那笑意在臉面上展開,而後突地拔下匕首。血水子立刻蜂擁而出,可他卻絲毫不覺得痛,只是吃力地抓起地上一捻土,拍在胸前傷口上。
我痴痴地瞧著他的臉,那張臉面上有我難懂的情緒,那雙深潭般的眼中,卻只剩淡然。
淡得仿若這萬丈紅塵,不過一場遊戲。
碧落瘋了般衝過去,跪在他身前大哭。我也很想放聲大哭的,卻只是笑出了聲。瘋狂的笑聲中,我跌跌撞撞拾起匕首,跌跌撞撞想要逃離那雙眼、那個人。無數次的摔倒再爬起中,我卻悲哀的發現,原來從未逃出他為我親手織成的網。我只是原地打轉,不停笑不停笑。
笑聲便在靈山盪開,飛上天,與他織成的網一同兜頭而來。我被牢牢困住,耳朵便蜂鳴,眼前便有了無數顆金星。
也不知陷入瘋狂多久,我突然瞥見他無力地抬起手來,示意碧落閃身。
碧落有些猶豫,我瞧見她拼命晃頭,是該有千萬個不情願了。可最終她仍是拗不過陸少卿,慢吞吞地閃開了身。
我便迎上他的眼,明明想躲開的,卻立刻被那雙眼黏住,令我再也不能移開半分目光。
拼命吸鼻子,我有好多話要講,可動了動口,卻一句話都講不出。而手便猛地被一個人抓住。
“花錦繡,別犯痴病。”
卻是方少墨趁著碧落失魂落魄之際,脫離了控制。此刻是想帶著我逃離了。
可我雙腳早已被定住,如何能動半步?
方少墨見我不動,便急了。竟一把扯起我,再道:“這是最好的時機,錯過了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死?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我仍舊不動。
方少墨語氣又急了幾分,就道:“如果幹脆的死了還好,怕只怕他利用你我引來靈山其餘几子。他們都是無辜的,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被害死?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三界六道陷入水火?!”
我心就顫了顫。
“今個誰也別想走。”碧落呼的一聲立起身來,手腕一抖,便有一串金鈴自腕子上脫下。她金鈴在手,拉開了架勢就要與我們生拼。
一見那串金鈴,方少墨立馬變了臉色,手一揮,憑空就飛來一把古琴,卻正是他平日不捨得離手的琴。只是此刻這琴樣子比他還慘,竟是連琴絃都斷了幾根。
碧落就冷笑,道:“你以為,憑著你這把破琴,可以擋住我幾招?”
“就算一招都擋不住,也不能被你嚇死。”
“那好,多說無益,不如就手上見功夫。”
二人便各自捏訣,眼瞧著又要打一場好仗,卻猛聽一道微弱音起。
“碧落。”
目光便都齊刷刷投向那音起處。卻見陸少卿面色已慘白如紙,正哆嗦著嘴唇,勉強說出話來。碧落便哭一聲尊主,一把丟了金鈴,幾步奔過去,俯身勾頭湊近陸少卿。
自我的方向瞧,只能瞧見碧落的大半個背,卻不知陸少卿到底與她說了何,只聞得碧落恨聲應了句:“喏!”
她就回首朝我們做個手勢,道:“快滾。”
我傻兮兮愣在當場,而方少墨明顯鬆了口氣,竟也不計較這話說得實在難聽,只是聽話地拉住我,真的要滾。最後望一眼那地上倒著的人,我見碧落已扶著他盤膝端坐,四掌相扣,正要為他運功療傷。
提著的心竟似乎放下不少。我混想著倒是犯痴病了,想來我那把匕首對堂堂魔尊大人造成的傷害不過是破點皮、流點血,怎能輕易便將他殺死?!
就輕輕吐出口氣。我正要再瞧,方少墨卻生怕碧落會反悔,拉著我便溜。似個木偶人般被他一路拉扯著,跌跌撞撞往山下奔逃,眼前景象飛速而過,我只是不停回首,總覺有什麼至關重要的物件,落在了靈山。
也不知這樣逃了多久,直到我與方少墨都已累得氣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