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青看見兒子答應,才緩緩道:“有朝一日爹離開人世,就和你娘合葬在石沉溪洞裡……”說到這裡,雲天青頓了頓接著道:“一切我都已按排妥當,洞口設有機關,尋常人絕對無法亂闖,你也不用費什麼心,如果想盡孝道,對我牌位早晚三柱香便是。至於你娘……多年來未曾給她立個牌位,那也是她的意思,我們都不要拂逆吧。”
說著雲天青忽然發現自己的兒子不知何時已變得十分難過,愣了一下道:“幹嘛?瞧你一張苦瓜臉。”
雲天青本以為像天河這般年紀的幼童最是無情,但怎奈何父子天性又怎是可以輕易割捨得下的,縱是幼童也不能例外,不過是幼童貪玩好動時常沒有注意這些罷了。
天河瞪著那雙充滿童稚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似哀求道:“爹,孩兒不要你離開……就剩孩兒一個,沒人陪著玩了!”
雲天青聽了兒子的一番話,良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雲天青才安慰兒子道:“小子,爹得去陪你娘,再說你整天上竄下跳,玩得不是很樂嗎?”
雲天青接著道:“記好了!爹教你的劍術,你練到不好不壞,足以自保就行。我雲天青的兒子,豈能受人欺負?”
天河一臉茫然地看著父親,喃喃道:“爹,我……”
他現在不能明白雲天青的話,因為他對世事瞭解的太少,但當他有朝一日明白了卻又想回到從前什麼也不懂的時候,卻以太難,因為他已見過太多,已發現從前那段什麼也不懂的時光的美好。
不解世事是好是壞,千百年來無數的哲人都曾討論過,但真正又有幾人討論明白了呢?
雲天青看著兒子,道:“聽不明白也無妨,記在心裡,你現在年紀還小,終有一日會明白的。”
天河聽了這話,道:“是,爹。”
雲天青看著兒子充滿稚氣的小臉良久,只緩緩地說了句“好孩子”便又轉身去看那延綿無際的雲海。
雲天青望著雲海,自言自語道:“夙玉啊夙玉,我若離開,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天河。這些年來,我從未讓他下過山,也不知是做對還是做錯了……”
雲天青頓了頓道:“夙玉,你告訴過我,死生在手,變化由心,地不能埋,天不能煞,此之為我命在我也,不在於天,莫非早就料到今日之局?”
說到這裡,雲天青不禁嘆了口氣,接著道:“也罷,天河的命自是交由他自己,我再多操心也是無用……”
序章 緣起(二)
時光飛逝,天河早已由一個懵懂頑童長成一個淳樸少年了,可已逝的往事在天河看來卻如昨天剛剛發生的一般。
陰暗的山洞中,天河嘆了口氣,喃喃道:“我命在我也,不在於天……似懂非懂,有點難懂……還是別懂了……”
天河話還沒完,一個極其細微的腳步聲便從天河身後傳來。
好輕的腳步!
若非石室空曠,天河聽覺敏銳,又怎能察覺到呢?
來的人正是那紅衣少女。
少女見狀驚異地失聲道:“啊!怎麼、你比我先到?”
天河一見那紅衣少女,以拳擊掌,道:“來的正好,看你這回往哪逃!”
少女立刻喝聲“煙雨奪魂”,可這“魂”字還沒出口,那少女又不禁發出“咦?”的聲驚呼,隨後便著急道:“不可能!我明明記得還剩一個!”
天河見狀,大聲道:“死豬妖,別想用古怪的妖法!今天的晚飯已經決定!就是你了!”說著左手的湛藍長劍已搭在右手的木製長弓,朝那紅衣少女一箭射了出去。
這一箭突如其來,絕非一般練家子能躲得過的,但那奇怪的少女終究不是一般的練家子,雖然她以扭到腳做為躲過那一箭的代價。
她躲過了那一箭,但卻坐在地上不能動了。
天河沒有撥出木劍進行攻擊,因為一件更奇怪的事發生在了他身上。
長劍射入石壁的瞬間,劍又飛回了他的手中。
天河拿著手裡的這柄長劍,翻來覆去的看著,口中還不住地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把劍……”
少女見此情形,怒道:“可惡!還好我閃得快!真想要我的命嗎?”可是她的怒罵並未起到什麼效果,所以她立刻又質問道:“你到底是哪裡來的野人啊!帶著一把怪劍,還會自己飛來飛去!”
天河被她這一問給問得愣住了,撓撓頭道:“我、我也不知道,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說完了,嘴裡還嘟囔著“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