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太醫院……”
陳栐聽到見紅兩個字。面色就一時大變,聽馬城囉囉嗦嗦這麼一堆,他頓時惱怒地重重一拍扶手道:“別說這麼多廢話,人眼下如何?”
馬城猶豫了片刻,這才聲音低沉地說道:“齊御醫雖然趕過去了,但聽說淄王妃人已經虛弱得很。抬回房去的時候,身下還在流血。聽世子妃派的人稟報,情形似乎很不好……”
聞聽此言,陳栐的臉上頓時盡是陰霾。女人小產的事,他不止見過,而且是從傅氏身上見過。他和傅氏少年夫妻,傅氏生下陳善睿一年多後又有了身子,卻因為他帶軍出征,城內陡然混入蒙人奸細而一片混亂,傅氏強撐著出來穩定局勢,一直撐到了他回來便昏倒在他懷中。那時候他沒有後來的赫赫聲勢,只是個剛剛就藩的年輕親王,見到妻子那因流血過多而臉色慘白倒在懷裡的樣子整個人都懵了!而因那件事小產之後,足足調養數載,傅氏方才有了咸寧公主,在那之後即便他們再恩愛,她也再沒有生育過。
“派人送淄王回去,再從太醫院調兩個最擅長婦科的御醫過去!”
陳榕是顧家的外甥,若真的正室嫡妃有了什麼損傷,日後傷及子息,勢必會生出怨恨來。他能夠榮登大寶,嘉興公主聯絡的那些姊妹們助他良多,更不用說奉天殿傳臚日,顧氏兄弟加入,拖延了很長時間,這才有最後的大獲全勝。出了這樣的事,如今已經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得著眼於大局……
想著這些此前盛怒之下一時沒考慮周全的事,眼見馬城匆匆出門,想到陳善昭此前所言,陳栐忍不住伸手按著身下的寶座,繼而沉聲叫道:“把世子給朕叫進來!”
當淄王陳榕氣急敗壞地從宮中回到淄王府之際,看到的便是門口守著的那些全副武裝的兵卒。他根本看都不看這些人一眼就一路徑直入內,當來到後頭的存心閣時,聽到裡頭傳來了輕聲的抽泣,面色蒼白的他忍不住腳下一顫,猶豫許久方才打起簾子進了西屋。緊跟著,他就聽到了此前被張茹配了管事,如今留在身邊當了個管事媳婦的紫晴的聲音。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就是見紅了嗎?想當初我有身孕時也見過紅,孩子也順順利利生了下來,如今王妃這胎一直小心安養,怎麼會保不住?你若是不行,就換別人來!”
坐在床上面色蒼白的張茹突然看見了陳榕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禁脫口而出叫了一聲殿下。等到陳榕跌跌撞撞走過來,蠕動嘴唇彷彿要對她說些什麼,一直勉力支撐的她方才整個人一鬆,竟是就這麼癱倒在了他的懷中。那一刻,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他回來了,他終究平安回來了!倘若他擔了什麼罪責或是就此出了岔子,即便她將來平安生下孩子,那也只會無依無靠,就和她母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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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夫妻共苦,兄弟生隙!
齊御醫所說的話,章晗一字一句都聽得很清楚。
無非是什麼見紅之後耽擱了,再加上憂思過重以致胎兒受損,強保就是將來生產也不會順利,總而言之是極力避免讓他這個御醫擔上干係。而等到隨著淄王陳榕回來的兩個御醫小心翼翼一一上前給張茹診脈,道出來的也都是幾乎相同的話時,她就只見陳榕那臉色猶如冰雪一般,反而張茹緊緊握著丈夫的手,那臉上雖然悲傷,卻仍是透出了一股說不出的如釋重負,心裡一時生出了一個隱隱約約的念頭。
三個御醫儘管措辭各自不一,但小心謹慎透露的意思都只有一個,淄王妃肚子裡的胎兒怕是保不住了,若是拖著只會殃及母體,必須早下決斷。看一眼緊咬嘴唇的妻子,掃一眼三個戰戰兢兢的御醫,陳榕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旁的章晗身上。儘管剛剛回來的時候沒有和章晗打過招呼,但他當然知道,若非章晗趕到,這御醫還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請來,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及時從宮中出來!更不要說,陳善昭那會兒還入了宮來替他說話。
他輕輕攬緊了懷中的妻子,旋即抬起頭對面前跪著的那三個御醫說道:“你們去商量開方子吧,記住,要穩妥。若是出了一絲一毫的紕漏,本藩絕不會放過你們!”
“是。”
待到那三個御醫慌忙答應一聲起身退出了屋子,又隔了許久,張茹方才稍稍動了一下。用比蚊子還輕的聲音開口說道:“殿下,您出去一會兒好麼?我有些話想對世子妃說。”
只猶豫片刻,陳榕便鬆開手站起身來,可看了同樣已經顯懷的章晗一眼。他少不得低聲提醒道:“多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