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姐兒想了想,問:“我們這裡的都年小,書都沒讀幾年,哪裡就能作詩了?姐姐怎麼不問問那些官家小姐們?”
“那就更不成了!她們年紀大些的,都被家裡關起來學規矩,小一些的,更是沒讀過幾本書,哪裡能那麼容易找到同好?”貞琪撅著嘴回道。
一直沒說話的貞珠突然開口插了一句:“既然這樣難法,還不如不搞什麼詩社,直接就結個玩社好了!大夥沒事兒聚聚,想些新鮮好玩的,不比悶坐作詩好?”
話剛說完就被她二姐在頭上敲了一記:“那還用結什麼社?偏你最懶。”
旁邊幾個姑娘都笑了,豐姐兒還說:“我倒覺得珠妹妹這個主意很好!”
“你自然覺得好了,你們兩個恰是一對愛吃愛玩的!”貞琪沒好氣的說,“趕明兒就是一對小豬,到過年可以推出去賣肉了!”豐姐兒和貞珠聽了自然不依,兩人一起上手,把貞琪按住了搔癢,屋子裡立時笑成一團。
裡裡外外熱熱鬧鬧,賓主說說笑笑的,又吃酒看戲,到了晚間興盡才散。
房子收拾好了以後,範氏想著黃愨已經不小、又是外男,總住在內院不合適,就跟劉氏商量了,讓他和嚴誠一起搬到了新蓋好的院子裡住。小院正房暫時還空著,範氏讓黃愨和嚴誠各住了一面廂房,上學或者進後院吃飯,都可以直接走兩個小院之間的小門,倒也方便。
豐姐兒則直接從劉氏房裡搬了出來,她的東西都被範氏安頓在了東小院西廂房,晚上睡的時候還是和範氏一起睡。終於有了自己的屋子,豐姐兒顯得很興奮,拉著金桔裡裡外外的佈置收拾,劉氏也湊趣兒來給她指點,還送了一些擺設給她。
每日這樣忙忙活活的,日子過得飛快,一轉眼又到年底。嚴謙今年是要留在湖州過年的,等過完年一開春再轉道去山東。他每月都有信來,不光給嚴景安寫,也給範氏寫,在範氏的信裡還總要加幾句寫給豐姐兒的話。
然後範氏要回信的時候,就會讓豐姐兒代筆,豐姐兒也總會夾帶幾句自己的私房話。比如上次帶的那個吃食很不錯,下次再捎些回來吧,或者上次那個小玩意很有趣,姐妹們都喜歡,不夠分了,勞煩哥哥再給送些回來吧之類的。
豐姐兒心裡還記著二哥跟大哥吵架的事,每次嚴謙捎東西回來,都要奚落嚴誠幾句:“你看看大哥,你再看看你,你那樣和大哥說話,大哥還不是什麼都想著你要帶給你?就你最小心眼!”
“也不知是誰小心眼,那麼久的事還記得!”嚴誠每次都是這樣回答,於是最後總要黃愨出面打圓場:“快別吵了,兄弟姐妹們一共能在一處多久呢?還這樣吵!你們且想想謙大哥走了以後,大夥有多想他,也不該再吵了!”
豐姐兒哼哼兩聲,說:“二哥又不會走,怎麼會不在一處?”
黃愨失笑:“就算他不走,早晚你也是要走的啊!”
“我為什麼要走?要走去哪裡?”豐姐兒不明所以,瞪大眼睛望著黃愨。
黃愨一時嘴快,此時已經後悔不該跟豐姐兒說這些,哪裡還會解釋,只含糊說道:“我就是這麼打一個比方,以後不許再跟你二哥吵架了啊!”
豐姐兒又哼哼兩聲:“誰稀罕跟他吵!”然後仰著頭走了。
嚴誠覺得份外無奈:“她這樣能嫁的出去嗎?不會要我們養一輩子吧!”還做仰天長嘆狀。黃愨心裡卻份外羨慕:“你知足吧,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處比什麼不強?”嚴誠瞥了一眼黃愨,心說你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換你有這樣一個妹妹試試!
所以要說妹妹的壞話只有和常顧一起才最合適,常顧學堂小霸王的稱號已經不保,豐姐兒儼然成為學堂裡所有女學生的保鏢,常顧常常望天感嘆:“你妹妹怎麼又胖了?我懷疑現在就算想動手打架,我都不一定能打過她了。”
過完年以後,範氏看著豐姐兒也有些焦慮了:“過了個年,你怎麼又長肉了啊?也不長個子,這樣哪行?以後吃飯的時候不許吃太飽!”
豐姐兒委委屈屈的應了,可一到吃飯的時候,劉氏總是給她挾許多好吃的,範氏一開口勸就會被劉氏擋回來:“孩子還小呢,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哪能不叫她吃飽?放心,到了十二三長個子的時候自然就瘦了。”於是豐姐兒繼續保持著胖乎乎的體型、歡歡樂樂的過了一年又一年。
嚴謙到了山東以後,因為隔得遠,信來的少了許多,不過範希孟來信卻很是誇獎了嚴謙一通,又恭維嚴景安會教養孩子,顯然很喜歡嚴謙。劉氏不免動了些心思,拉著範氏問她孃家哥哥家裡孩子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