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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麗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女子,穿著得體的旗袍,雖然有些舊,可是,那女子唇邊淺笑盈盈,氣質內斂,倒也顯得高貴。
女子臉色略顯憔悴,卻神色溫柔的抱著一個大概兩三個月的嬰孩兒。她站在樹蔭下,碎花落滿了肩頭,既有幾分柔弱又有一種意料之外的堅強和倔強,叫人見上一眼就為她心疼。
“你的母親很厲害,這張照片大概叫餘佘後悔痛苦了一輩子。”
陳麗咬住下唇:“他拿什麼都賠不了!我母親死的時候不過三十出頭,我也才十來歲。小時候我就覺得,比起周圍的人,母親絕對是最漂亮的那個,也有很多男人願意娶她,願意收養我,可是,她一個都沒同意。母親那會兒說的話,我不太懂,可是,卻記了一輩子,現在想來,才知道自己有多恨那個男人。”
“母親說,他對不起我,我卻不能對不起他。”
陳麗眼一眨,一滴淚水便直直的砸在了地上,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母親死後,我一個人沒有辦法生活,竟然犯傻到給餘佘寫信。當時收到他的回信和錢,我還以為他沒有忘記我和母親,興沖沖的坐了火車去找他,沒想到,一到車站馬上就被人販子抓去賣了!”
陳麗忍了忍,還是捂住了臉,指縫間溼漉漉的一片:“現如今,我也顧不得當初抓我的是他還是那個女人,反正,他欠我和我母親的,一輩子都還不乾淨!一輩子都別想還乾淨!”
小黑抬手覆在她肩上,沉聲道:“他當初為什麼拋棄了你們母女,就叫他現今用什麼來還吧!至於你現在的丈夫,你要如何處?”
“丈夫?”陳麗臉上慘白一片,身子不可抑制的抖起來:“他從來沒將我當過妻子,怎麼可以算做是我的丈夫?不過……”陳麗抱住肩,眼中泛起詭異的色彩:“餘佘自認為對不起我,我不過給他漏了點那個男人的事……哈,餘佘想給我好的生活,我偏不要!我要他良心不安一輩子!”
小黑忽然笑了笑:“不,你最好別這樣,那個男人的價值沒你想的那麼小。餘佘是憑藉官場起家,手上乾淨不了,更何況,如今房地產一業這麼紅火,多少人想分一杯羹偏偏伸不進去手。你猜猜看,如果餘家鬧出什麼難看的事,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官場啊,面子上哪有那麼好過……”
陳麗猛然抬起頭來,眼睛裡亮了亮:“你要我怎麼做?”
小黑翹腳坐在椅子上:“你說你當初是被人販子抓走的?那……不如先回去救下你老公好了。你的身份,當初的案子,如今餘家的動作,這麼多東西參雜到一起,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陳麗登時站起來,推門便走。
小黑嘆了一聲,捻起陳秋慈的照片放到一邊。
堂堂西陵女後人,一個兩個,竟全都這麼傻……
為了一個男人罷了,值得嗎?
小黑拉開一邊的櫃子,櫃子裡陳麗當初當掉的鐲子閃著幽幽的光。
“咦,小黑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小白拖著毛絨絨的大耳朵拖鞋揉著眼睛啪嗒啪嗒走過來:“你拿那個鐲子做什麼?等西陵女的遺願完成,那鐲子大概自己就能好吧。”
小黑回過頭來,冷冷的看了小白一眼。只見他頭髮亂蓬蓬的翹著,身上鬆鬆垮垮的穿著小熊睡衣,頭頂上還戴了個尖尖的毛絨帽子,不由一哼:“起來?我這覺都還沒睡成。”
小白猛然瞪大了眼,胖嘟嘟的手指指著小黑顫抖:“你你你……你居然把阿虧帶出去過夜!!!!”他一下子撲過來,揪住小黑的衣領:“你這個混蛋!居然下手了居然下手了!”
小黑在他後領子上一提,將小白輕巧的扔開,暼他一眼,雙手往褲兜裡一插,轉身上樓睡覺:“年紀輕輕,思想竟然這麼猥瑣。”
小白使勁的揉了揉眼,一腳踢在椅子上:“靠!誰年紀輕輕了?我明明比你還早一會兒出世的!”他拉了拉自己的小熊睡衣,暗暗下定決心:明天開始,再也不穿這種睡衣了!
樓上忽然一聲輕響,阿虧站在臥室門口滿臉通紅的看過來,低著腦袋嘟嘟囔囔:“小小小白……你你你……你好猥瑣哦……”
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將小白的尷尬、驚愕、懊惱統統的關在了外面……
不過幾天,房地產巨頭餘家竟然鉅變橫生,一票綁架犯的落網居然還牽扯出了一段不為人知的隱情。據案犯口供,餘佘的妻子,曾經的市土地局局長之女孟緹竟然還是其中一起綁架案的主使者!一時間,各大報紙都在顯眼的地方紛紛登出了這起案子,並且與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