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選的卻不是一般的魚,而是濱湖冰層下特有的鰲魚,據傳這鰲魚是龍王被砍斷四足後變化而成,雖然化成魚身,卻還保有龍骨,用這骨頭熬湯,自然比別的湯頭鮮美。怎麼樣小哥,要不要來一碗?”
善緣在濱湖沒嚐到鮮魚的滋味,這會兒口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多少錢一碗?大師傅我先跟你說,咱是剛開始做小買賣的嫩菜頭,你可要多照顧點。”
那師傅哈哈笑道:“你小子倒精細,放心,算你最便宜的,先進來坐,不好喝分文不取。”
正打算叫夥計出來招呼,卻有客人挑這節骨眼裡發難了,只見那桌一個女子踹翻長凳,將手中竹筷往地上一扔,破口大罵:“什麼龍骨湯!這種陰溝水也想來坑本姑娘的銀子?”
說完憤然離去,夥計連忙追趕上前攔住她:“等一下,你、你還沒付錢呢!”
“付什麼錢?不是你們掌勺的說不好喝不取分文的嗎?竟敢誆本姑娘來喝這餵豬狗都嫌酸牙的陰溝水,我還沒找你們要賠償呢?”
小夥計被她咄咄逼人的氣焰壓倒,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掌勺的一聽有人說他熬製的湯是陰溝水,登時火冒三丈,捏著勺子走過去理論。
一個潑辣戶,一個魯漢子,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讓步,沒兩句話工夫就吵得不可開交,客人們哪還坐的住,紛紛丟錢走人,免得掃到颱風尾。
善緣瞅準時機,拿小碗偷打一勺湯,捧到薛支身前,滿臉討好:“大哥~~你先嚐嘗!”
薛支斷然拒絕:“出家人不吃葷腥。”
“可出家人也不殺生呀。”善緣拿話堵他,他越是面無表情,她就越想看他為難的樣子,逗他說話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薛支不與她強辯,只道:“破戒不得已,非不得已不破。”
“是,大哥說的都有理。”善緣皺起鼻子,捧起湯碗吹吹,喝了一小口,咂嘴道:“這湯明明很鮮美,怎的那姑娘說是陰溝水?”
掌勺的耳朵尖,聽到這句話立馬大聲道:“聽到沒有!別人都說好喝,就你挑剔,我看你、你是存心找茬!”轉過頭來,見是善緣捧著湯,牛眼一瞪:“好小子!偷嘴呢你!”
善緣一口氣把湯喝完,用衣袖邊擦嘴邊賠笑:“好說好說,我給錢、給錢……”
掌勺的卻哈哈大笑,對她一招手:“你過來給我說個理!只要是實打實的說,這湯我白送你喝!”他們生意人最講個誠信,他辛辛苦苦熬出來的湯被說成陰溝水,這就是要砸他的招牌,不說個理出來決不甘休。
薛支攔在善緣身前:“別多事。”
善緣雙手合十衝他眨眨眼:“好大哥,咱們手頭緊,能省一文是一文,不然要沿街乞討著回去了,你也不想是吧~你不放心我,就一起過去看看麼。”拽著他就鑽進鋪子裡。
剛才在外面瞧的不仔細,進來一看,發現那潑姑娘真是好派頭,柳眉鳳眼、略施粉黛,一頭秀髮用金圈束起,高高盤在頭頂心,留出一段髮尾垂在頸後飄揚。她上穿紅錦緞夾襖,繡有百鳥朝鳳圖紋,肩袖上圍一圈駝絨,下身繫著兩片鑲金邊的馬裙,內著深色窄腳褲,足蹬半筒革靴,遠遠看去紅豔豔似火似霞,自有一番說不盡的俏麗風情。
善緣屈肘輕搗薛支,悄聲問:“這姑娘挺美的是不?”
薛支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自然不會答她。
掌勺的拉過善緣在她肩上狠拍一巴掌:“小兄弟,你跟她說!咱這湯到底咋樣?”
善緣肩傷未愈,被他這麼一拍差點厥過去,連忙跳開,見那潑姑娘橫眉豎眼的瞪過來,衝她諂媚一笑,豎起拇指大讚:“好!一等一的好!人說天上龍肉吃不到,地下龍骨也難熬,大師傅手藝好,把這龍骨熬出精髓來了,能吃到那是福氣,這姑娘,你是好福氣呀~”
掌勺的一拍胸脯:“我幹這行的年頭,怕是比你這丫頭吃飯的日子還久,小哥說的公道,臭丫頭,收回前面的話,我就不與你一般見識!”
那潑女子冷笑一聲:“你這臭水也只配給這種臭小子喝,我看他這邋遢貨,只要你肯白送,豬糠他都會說好吃,他說的話算什麼數?”
掌勺的聽不下去了:“你這潑婦嘴巴忒賤!我……”舉著勺子作勢威赫。
“喲——沒理還想打人了?你打呀!我讓你打!”潑女子雙手往腰上一叉,昂著頭往勺子上湊。
掌勺的哪會真打她?但這一口氣實在憋不下去,只漲得個老臉通紅。
善緣站在中間打圓場:“師傅莫氣、莫氣,這姑娘是付不起湯錢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