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炎帝對北朝迎親的人數一清二楚,派來刺殺的人數,一定足夠得手。而那個鬍子花白的使者賢王,也並非武藝高強之人。
錦色聞言,驚得臉色煞白,杏眸圓瞪。她一言不發,攙起花著雨下了馬車,對馬車外的侍衛冷聲道:“公主有事,你們在這裡守著。”
侍衛伶俐地知曉,這事是什麼事,一路上,公主也不是第一次去如廁,都知趣的沒有跟隨。
錦色攙扶著花著雨走了幾步,轉過山崖,彎腰便背起花著雨,施展輕功,深一腳淺一腳奔了起來。山巔盡是終年不化的殘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響,撲面的冷風,帶著徹骨的寒意襲來。山路崎嶇,忽然腳下殘雪一滑,兩個人沿著山坡滾了下去。
後面,一片馬嘶人沸,在暗夜中聽著格外的刺耳,有血腥味隨著夜風,遙遙飄了過來。很顯然,躲在谷中的刺客,已經開始動手了。
花著雨清眸一凝,瞬間現出犀利之色。
錦色從雪地上爬起來,動手便要背起花著雨再跑。
“錦色,別跑了,今夜月色清明,他們馬上就會發現我們,先找地方躲一躲。”花著雨舉目一望,但見陡峭的山路旁,是一片矮矮的灌木叢。
錦色望了望眼前厚厚的積雪,銀牙咬了咬,忽然伸手開始脫花著雨身上的衣衫。
“錦色,你要做什麼?”花著雨厲聲問道。
錦色一言不發,三兩下將花著雨身上的嫁衣褪了下來,又伸手摘下了戴在她頭上鳳冠霞帔。
花著雨忽然明白了錦色要做什麼,但是,她渾身無力,根本就無法去阻攔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錦色動作麻利地將她的嫁衣換到了她的身上。
“錦色,不要傻。。。。。。”花著雨話未說完,便被錦色點住了啞穴。
夜漸深,一輪明月掛在天邊,清明如水的月色籠著一身紅衣的錦色,如畫的眉目在紅衣襯托下,分外悽美。她淺淺一笑,深邃的美目中氤氳著朦朧的霧氣,她抽了抽鼻子,忍住了即將落下的一滴淚水。
“小姐,當年若不是你救了錦色,錦色早就被那幫無賴虐待致死了。這麼多年,也是小姐給了錦色安身之所,小姐有難,錦色是一定要救的。這山上就算有藏身之所,也只是暫時避過,逃不過那些殺手的追捕。所以,只有錦色扮作公主死了,他們才會停止追捕。”錦色緩緩說完,從脖子上摘下來一個掛件,掛到了花著雨脖頸上。
“小姐,這是錦色自小戴著的東西,是和家裡人團聚的信物。錦色今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家人團聚,這事情,就拜託小姐替錦色完成了。”錦色一邊說著,一邊將花著雨抱到一處深溝裡,手捧積雪,向花著雨身上不斷灑落,不一會兒便將花著雨深深掩埋在積雪裡。
冰冷的寒意鋪天蓋地襲來,而這比不過她心頭冰冷的絕望和淒涼。
錦色。
錦色。。。。。。
花著雨的唇不斷張合,卻呼不出這個名字。
雪從她微張的嘴裡浸入,化作冰冷的雪水,那冷意順著喉嚨,沁入到她的心裡,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她的心,痛的令她窒息。她用力的伸手,想要撥開身上的積雪,可是,綿軟的雙手,卻無論如何也使不出力氣。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隱隱聽到有人喊道:“在這邊,那個女子在這邊!”
風聲,廝殺聲,兵刃相擊聲,隨後,是一陣齷齪的笑聲。
“上頭交給我們的任務不錯啊,瞧這細皮嫩肉的,瞧這眉眼。今夜,倒是便宜了我們哥們。”一個粗魯的男聲說道。
正文 第七章 嫣紅月色
“今夜,我們弟兄豔福不淺,也能嘗一嘗這京裡出來的貴家小姐是什麼滋味。哈哈。。。。。。”另一個男聲說道。
那樣的聲音,縱然花著雨被埋在雪裡,依然能聽得出那聲音裡的淫邪和不堪。
周遭都是冰冷,花著雨心中卻染了一腔怒焰。
她試著執行真氣,然而丹田之中空蕩蕩的,而經脈劇痛難忍,似乎隨時會爆裂。內力沒有了,她不甘心,再次運功,只覺得丹田之中一陣陰寒之氣緩緩升起,霎時間流遍全身,四肢愈發的綿軟了。
這到底是什麼毒?如跗骨之蛆一般,除也除不掉!
恨!
她從未如現在一般去恨過一個人。
她恨姬鳳離!
她也恨自己!她不該讓錦色跟著她的,她應該讓她和桃色一起回去的。錦色的武功,哪裡是訓練有素的殺手的對手?
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