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頭西沉,晚風吹佛,陸寶菱坐看半江瑟瑟半江紅,韓舟才悠悠轉醒,他捶著腦袋,皺著眉頭看了看陸寶菱,又低頭沉思,動作忽然僵住了。
陸寶菱笑眯眯的:“你可睡了一下午了。”
韓舟驀然發出一聲慘叫,身手敏捷,跳的離陸寶菱遠遠地,雙手拽著自己的衣襟:“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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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5.雲淡
陸寶菱臉色頓時黑了一半:“光天化日的,我能對你做什麼?”韓舟看看自己,又看看陸寶菱,又看看不遠處的丫頭,侍衛和馬車,這才想起來是出來喝酒來了。
他神色一緩,隨即又警惕起來:“我喝醉了酒,沒說什麼酒話吧?”陸寶菱一臉無辜:“你說了呀,說了好多。”韓舟臉色又是一僵。
“你對這一棵樹唸叨,問為什麼周姐姐不喜歡你,你一腔痴情熱血居然錯付了。”
韓舟臉色又慢慢緩和下來,警告陸寶菱:“不許出去亂說,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陸寶菱很是識相的捂住了嘴,連連搖頭,韓舟這才滿意,道:“那就回去吧,都出來一天了。”
兩個人又做了馬車回城,各自回家,二夫人和陸如玉已經回來了,正談論著今天陳家的喜事,見陸寶菱回來,二夫人道:“你又去哪兒了?回來不見你在家。”
陸寶菱不以為意:“出去轉了轉,今天陳家的喜酒如何?”
陸如玉笑道:“你不去真是可惜了,今天陳家特別熱鬧,還鬧出了一樁笑話呢,可有意思了。”
原來今天陳毅寧拜了堂,又換了衣裳出去敬酒,結果裴鍾陪嫁來的丫頭出來找人,錯把陳文寧當成了陳毅寧,拉著陳文寧就道:“二爺,二夫人正等著你呢。”
當場笑翻了好幾個賓客,大家都取笑說原來新娘子比新郎還著急,都催著陳毅寧入洞房去了,當時大家都在吃酒,訊息傳得快,大家都拿這件事取笑。
雖然當時氣氛熱烈,瞧不出什麼來,可陸如玉卻看得分明。陳夫人的笑太勉強了,這也是丟人,哪家的新娘子不端莊嫻靜,如今不等酒席結束就叫一個小丫頭來喊新郎,還把人給認錯了,這個樂子估計能在京城被人議論半個多月。
陸寶菱卻對這些事不怎麼上心,過了半個多月,又到了周汀如的嫁期,陸寶菱去了周家一趟,喝了喜酒。又去了幾回楚夫人那兒,天兒漸漸地熱了,京城宴會也少了。大家都呆在家裡避暑,陸寶菱也懶怠起來,平日裡只跟著李先生一起念念書。
算起來,李先生來陸家也半年多了,束脩銀子不少拿。卻整日閒著的時候多,如今見陸寶菱願意唸書,一天倒有五六個時辰不是看書就是練字,自然願意用心教導。
而且她也能感受到這個學生的轉變,之前寶菱問她,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
這倒叫她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要說大家閨秀,那自然是要端莊。賢淑,貞靜,,氣質高雅,最好會一點琴棋書畫。陶冶情操。
陸寶菱便問她這樣的算不算大家閨秀。
李先生又愣住了,要說寶菱。調皮,闖禍,扮成個男人出門,顯然不符合對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求,可寶菱平日裡待人和善,性情開朗,上上下下沒有不喜歡的,要說不是也勉強。
李先生又想起自己做姑娘時,家裡姐妹多,有的的確是大家閨秀的典範,可在背地裡卻自私,小氣,折磨丫頭,使陰謀詭計害人,這樣的難道也算是大家閨秀嗎?
李先生翻來覆去想了好幾天,才給出一個籠統的答案:要寬容,要仁慈,要問心無愧,可她卻覺得這個答案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她自問自己自幼熟讀詩書,規矩禮儀一絲不錯。
年輕時候丈夫去世,她沒有孩子,按理來說有孃家撐腰,可以改嫁,可她卻堅持一女不嫁二夫,堅持守節,自己的貞烈,寬容,仁慈,又換來了什麼呢?
最後還不是被人嫌棄是個吃乾飯的,逼得她不得不來京城打秋風,投靠親戚,甚至來人家家裡做了女先生?
李先生思來想去好幾天,給陸寶菱講了一個故事,一隻狼的故事。
在狼沒有成為狼之前,他是一隻溫順的狗,守著自己的地盤過日子。
可是有一天,有一隻貓請求它收留,善良的狗答應了,把地盤一分為二,分給了那隻貓。
很多動物知道了這件事,都覺得狗十分善良寬厚,就都趕過來,請求收留自己,於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