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無表情的乾王額頭磕在擲碎的玉如意上面,白皙的額頭頓是割破了皮肉有血滲出來,“孫兒多謝太后娘娘多年庇佑,無奈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孫兒便是再有孝心也不可能認賊為母。”
“你說什麼!”連連受打擊的德安太后猛地竄起身,威儀面孔早已扭曲,她單手住捂著胸口疾聲質問起來,“給哀家說清楚!給哀家說清楚!”
乾王抬起頭又緩緩站起身來,這一磕便是把宮中幾年太后對他的維護還清了,他已盡最大努力保護謝家嫡系一幼子,此後,他與莊貴妃、太后、謝家再無干系。
此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離了皇宮便再不會回來了。
他把他知道的事情一一道出來,德安太后再也支撐不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沉落,她已失去所有拼博的支柱了。
連她一直扶值的皇子都是宮婢子而非謝家血脈,她這幾十年的努力全白費了,全白費了!
莊嚴而顯赫的宮門重重地關閉上,關住了那個榮耀後宮大半輩子的德安太后,關閉了屬於德安太后的時期,也關閉了德安太后最後的十年。
“八公主還望你能多多照顧一程。”走出慈寧宮乾王是對靜靜陪著的裴玉衣口氣微澀道:“知道是難為了你,然,你與瑞王關係淺薄,有你護著,本王……放心。”
那個自小隱忍看不透的弟弟終於成了大事,也對,有皇上暗中護著再困難也會成大事的。
裴玉衣拍了拍他肩膀,好一會才嘆道:“知道是沒有法子瞞過你眼睛,沒辦法啊,我父親向來是支援皇上的決定。”
裴家從來不會結黨私營,裴家只忠於皇上,誰是君王誰便是裴家效忠的。
“從來不再來塞外我便隱隱猜出來了,裴相是怕你與本王走太近引皇上疑心。”乾王冷峻如萬年積雪的眉目裡閃過一絲淺笑,很快很快的,是露出來的陽光折射過冷冷的冰雪瞬間而過的璀璨,“好好留在京城,會有你出人頭地的一天。”
裴玉衣抿抿嘴角,不放心道:“那王爺呢?接下來王爺還是要回塞外嗎?如今謝家已除,莊貴妃已自溢,王爺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皇上暗中召回王爺,何嘗不是因為皇上……”
“如今謝家已除,本王已失了推波助瀾作用,從哪兒來便只有是回哪兒了。只是走之前還得求道旨才行。”乾王負手,抬頭看了看陰雲細布的天空,這兒功夫午市已行刑畢了吧,但願能下一場大雨把血衝乾淨。
從回到京城再到表明絕不取謝家女……,無不是逼著謝家有所動靜鬧出來,只有謝家知道他們一直支援的皇子其實並不意屬皇位,再到並非莊貴妃之女,呵,再沉得住氣的謝家也是亂了腳步,如此,明德帝才有機可剩除掉謝家。
他的父皇啊,步步都是好算計。
除去謝家等於撥掉明德帝心中巨刺,聽乾王求見亦是心情極好宣見。
瑞王目光微微暗了暗,退到一旁邊道:“那兒臣先行……”
“告退”二字還未說出口,明德帝端著聲色不怒而自威道:“你兄弟二人也有一段時日未見,站在一旁邊聽著罷。”
不過是個藉口,為的就是要讓瑞王能知曉乾王所來何事,再讓他心裡另行定奪,明德帝已是將瑞王當成儲君看待了。
乾王進來見到瑞王站在帷幄邊步伐未停走到中間行了禮,便在明德帝極為迫壓的目光下說出自己的來意。
聽得明德帝目光是愈來愈地沉下來,當即便說,“此事不成,你兄弟二人同求御錦凰一人,傳出去是為恥,朕不會同意,此事休得再提。”
不等乾王與瑞王兩人說些什麼,明德帝陰沉著臉,喝道:“都退下,誰敢再到朕面前提及,朕即日便辦了她!”
等兩人退到了殿門口,明德帝又沉聲開口,“乾王先留京,回塞外一事容後再議。”
瑞王微地抬了下眼簾,一種不祥預感從心頭閃過。
竟留乾王在京?難不成父皇還沒有完結決定要將御凰許與他?不對,聖旨已下只是未告召出來,皇上金口玉言是不會這般反常的。
明德帝看著兩兄弟二人保持著距離退下,眼裡更是陰睛不定起來。有那一麼他是想過乾脆殺掉錦凰的。
現人就在坤寧宮裡,要殺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不能殺,此女手裡還有可與龍衛爭高低的翼雲騎!
明德帝可以賜婚,但是絕對不想看到自己家兩個兒子去同爭一個女人,多少禍事便起於女色,身為帝王是最見不得因女色而起禍,可為江山,可為領地,可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