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撞到這樣事,不借機痛踩一腳討好魏王王妃就算好了,哪裡還會留什麼情面?恰又有人此時舉報,說去年裡,季天鵬曾買通死牢裡牢吏,用旁人換出了被批勾原本要斬首死囚犯陳立仁。府尹立刻提審牢吏,查證為實,兩罪並問,將季家一干相關之人俱都捉拿歸案。人證物證俱,一番嚴刑審訊之後,季家管家熬不住,對所做之事供認不諱。正所謂拔出蘿蔔帶著泥,又認罪說,金藥堂起先藥庫失火,燒了血竭、仙鶴草事,正是自家指派陳立仁做,因他是金藥堂人,對藥廠熟悉,正利於放火。季天鵬近見傅家失勢,心知不妙,幾天之前,已經派人找到了他,暗中將他滅口,屍體就埋亂葬崗中。府尹派人根據供詞去找屍,果然城外野地亂葬崗裡起出了屍,通知金藥堂人去認,確證就是陳立仁。
季天鵬殺人罪名坐實,入獄待判。季家人奔走無門,賠償苦主之後,門店早關閉了,家門也緊閉,不敢出去一步路,因門外,天天有人上門哭號鬧事,痛斥季家人黑心害了人命,自此百味堂一蹶不振,沒一年,便關張了事,從此,京中內外,藥行裡再也無人提及這一度曾輝煌力壓金藥堂季家招牌。
一個月後,這紛紛擾擾了多日百味堂藥包事件終於平息了下去。長久以來競爭對手覆亡,且是用這種方式覆亡,陳振並未覺到多大高興,想到對方為了壓倒自家,不擇手段,原來兒子死,季家才是真正幕後黑手,心情愈發低落,一時竟又臥床不起。
繡春得知訊息後,回陳家陪了他兩天。第三天,她要回王府時,陳振叫住了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艱難地道:“春兒,你先前對我提過建議,我想了許久,覺著也是可行……這就把你姑姑一家人叫來吧……”
繡春又驚又喜。
她先前,便數次祖父面前提議,說姑姑一家,雖是外姓,卻也是自家人。姑父許瑞福,從前做事雖有疏漏,但人卻勤勉厚道,表哥許鑑秋人品不用說。既然自己已經嫁了人,建議祖父往後將金藥堂轉到表哥手上。他雖不善經營,但金藥堂既然改成參股方式了,第一有各大管事,第二,往後有自己幫著,只要照著現有規矩來,想來也不會出什麼紕漏。只是從前,老頭兒對她這個建議不大樂意而已。她還想著往後再慢慢勸。沒想到,他現忽然竟就轉過了彎。
見孫女驚喜地望著自己,陳振嘆了口氣,道:“季家如今落得這樣下場,是罪有應得。我這幾天也一直想,算是想明白了。你說得對,要興家業,心存正道,這才是要緊,人蠢笨些也無妨。那季天鵬何等精明能幹,後還不是這樣收場?你去把你姑姑一家叫來吧。”
繡春忍住笑,道:“爺爺!表哥只是忠厚了些,哪裡是你說蠢笨!你放心,假以時日,再經些磨礪,他一定能成大器。”
陳振自己倒是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隨即搖頭嘆道:“我每回見他說話,我就心急……希望如你說,日後他真能接承咱們陳家家業吧。”
陳雪玉夫婦和許鑑秋一道過來,得知陳振這個突然決定,許鑑秋倒罷了,只愣那裡一句話也無,陳雪玉夫婦卻是如同中了大籤,差點沒跳起來,陳雪玉欣喜若狂,反應了過來後,慌忙按兒子讓他對著外祖下跪表決心,又拉他起來到了繡春面前,不停說著好話。繡春笑道:“姑姑放心,只要能,往後我定會應承表哥。”
陳雪玉又對著自己老父親再三道謝,好話花樣翻地說個不停,陳振忍著,後聽得實不耐煩了,揮手趕她走,她這才歡歡喜喜去了。訊息很傳了出去,各大管事紛紛前來道賀,陳家自然又是一番熱鬧。
繡春自嫁給蕭琅後,不用像尋常人家那樣,媳婦須得每日早晚到婆婆面前侍奉。但每逢五、十之日,還是要入宮覲見。從陳家回來後次日,恰逢二十,一大早,叮囑過蕭羚兒過後,自己便坐車去往宮中。
當日還有另些皇族女眷們也一道過來覲見。太皇太后因繡春善推穴拿捏,又懂養生之道,比起來,喜歡與她處。所以叫其餘人各自散了後,獨留下了她。
太皇太后只知道蕭琅出了京,卻還絲毫不知道北庭變故,因蕭琅也不,便與前幾次一樣,留了她一整日,直到天近傍晚,繡春這才出宮回王府。
王府馬車就停東宮門外。永壽宮宮人送她至宮門口。繡春登上馬車,四五個王府隨行護衛之下,往城西而去。
天色開始擦黑,行經一半路時候,路邊一道巷子口裡,忽然湧出來了一群人,呼啦啦十幾個之多,一下便堵住了馬車去路,領頭是個老太太,對著馬車便跪了下去,口中不住哀聲懇求,道:“王妃您大人大量,我老婆子知道我家孫子有罪,只我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