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點血脈,鵬兒若是沒了,我老婆子也活不成了……求王妃開恩,饒了他一命……”說罷領了身後人,不住叩頭,哀哭聲一片,頓時惹來路人圍觀,指指點點議論不已。
繡春人車裡,很便明白了。這是季家老太太領了人攔自己路。扯開點馬車簾子看出去,見是個白髮蒼蒼老太太跪地上不住朝自己方向磕頭。便對著近旁車窗外隨從吩咐了一聲,那隨從便過去些,大聲道:“季天鵬身上背了數條人命,證據確鑿,殺人償命,這是王法律例,誰人也不能例外。你們些讓道回去,休要再此無理取鬧。”
季家老太太臉上滿是淚,顫著聲哀求道:“王妃你大恩大德,行個好吧!我老婆子知道我孫子從前做事不厚道,對金藥堂多有冒犯。如今他也知道錯了,求王妃放他一馬,我老婆子來世做牛做馬,一定報答王妃恩情……”說罷不住往地上磕頭,砰砰作響,很,額頭便血流滿面。
“王妃,要不我叫人把她們叉開!”
邊上隨從向繡春請示。
繡春看了眼前頭那還不住磕頭一干人,皺了下眉,道:“算了,回頭改道走吧。”
隨從應了,吆喝一聲,正要調轉車頭,驚人一幕發生了。只見前頭那季家老太太忽然竟往自己身上不住澆淋什麼液體,隨後,手上拿出個火折,厲聲號道:“王妃,您瞧瞧,我老婆子願意代我孫子給您陪一條命,您就放過我孫子吧……”
繡春看了一眼,臉色大變,急忙叫道:“,去攔住她!”卻已經晚了,她話音剛落,只見那老太太已經打著了火摺子,呼地一聲,火苗便卷燃了她澆身上火油,不過片刻間,只見她整個人便已經被火吞沒,站了起來,帶了火苗搖搖晃晃,發出來自地獄般慘叫之聲。
這一幕太過突然,也過於慘烈,圍觀路人驚呆了,等回過神,唯恐波及自己,場面頓時大亂,路人紛紛四下奔逃。
繡春也是大驚失色。
季天鵬固然可恨,但他如今身陷囹吾,只等問斬,也算是善惡終有報。這季家剩下人,她也並沒想著去報復,不想這個老太太竟會自己幹出這樣事。一時也驚呆了,眼睜睜看著一個火人宛如來自地獄,口中發著淒厲喊叫聲,無頭蒼蠅般地往自己這邊衝撞了來。
王府隨從終於從驚呆中反應過來,唯恐這火衝撞到了王妃,紛紛下馬上前阻攔,正亂成一團時,靠前一匹馬被明火驚到,嘶鳴一聲,撅起蹄子,踢翻了近旁人,轉身便朝後狂奔,帶著其餘幾匹馬也跟著紛紛撒開蹄子亂跑,套車上馬跟著猛地轉向,車伕一時不防備,整個人跌了下去,從地上爬起來時,見載了王妃馬車已經往前飛奔而去了,大驚失色,慌忙厲聲叫喊,眾人追了上去。
牲畜怕火,又從眾,幾匹失了駕策馬沿著街道往前狂奔,轉眼就把人甩了後頭。等王府之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上了,見馬拉著車,靜靜停了前面巷子尾處,忙過去檢視,驚得面無人色。
馬車裡空蕩蕩,王妃不見了!
繡春恢復了意識時,感覺自己從頭開始,大半個身子彷彿被套了一條袋子裡,此刻正被人負肩上行動,頭一直朝下,十分難受。
先前馬匹受驚,帶了馬車亂跑,她坐車上也不敢跳,等終於停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見車門被人推開,出現了兩個陌生臉孔男人。她被那倆人擄了,醒來時,就是現這樣子了,完全不知道身何處。
她任由身下之人扛著自己行動,一動不動,唯恐對方知道自己醒來了,會再對她下手將她弄暈。忍著想吐感覺,側耳聽著四下動靜,卻只靜悄悄一片,什麼聲都沒有,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正絕望之時,忽然,耳畔隱隱聽到一陣似曾相識鐘鼓之聲,仔細一想,頓時想起來了。
這是位於皇宮東北角鐘鼓樓方向傳來報點聲。。
難道,自己現竟又被人帶回了皇宮?
她略一凝神,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心隨之怦怦跳了起來。
她猜測很得到了證實。漫長得彷彿沒有頭無數七拐八繞之後,後,她覺到自己被人像丟垃圾一樣地丟下了一個深坑一樣地方,顧不得身上被這一摔疼痛,摘掉一直套住自己那條袋子,仰頭往上看去,驚住了。
這是一口丈來深枯井,井口狹仄。雖然已經有所懷疑了,但看到此刻正從井口探下來那張人臉,她還是吃驚了。
借了月光,她看得清清楚楚,這人正是太后傅宛平!
傅宛平用一種無法可用言語來表述表情盯著此刻井下繡春,從喉嚨裡擠著發出了幾聲乾笑,叫人聽了,簡直毛骨悚然。
“魏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