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支摘窗的構造侷限。她努力探出身去,卻仍是在深藍的夜簾上只看看飄渺的白瓷薄霧,不由氣結地呶呶嘴。想當初,她在高福村莊那土地廟門前小溪旁,可是成“大”字,愜意地躺在草地上看著那無盡的靜夜蒼穹。反而到了風淨山莊後,竟連個窗戶都要欺負她,不讓她如願。
突然很想念那躺在草地上,盡情放鬆自我的感覺。白嵐依望著窗外那靜謐的凝景,樹影倒映在地面上,微風拂過,伴著輕柔的沙沙聲,婆娑地擺動。她凝思的眼眸漸漸透出一股靈氣,笑靨如花,反正是睡不著了,還不如偷偷跑去碧湖邊看那幅“玉輪依舊養蟾蜍”的景色。
白嵐依繼續如同做賊似的,輕掂著腳尖,跨出廂房門後,朝著雯巧熟睡的身影露出計謀得逞後的奸笑,她能預見到明日雯巧叫她起床時,不得不更加“非人性化”。
白嵐依漫步走在青石路上,袖袂縷縷,垂順的髮梢被風冉冉掀起,亦在這深夜寒風中輕揚。在深夜去那碧湖還是第一次,雖然晚上夜色朦朧,腳下的青石甬路交錯縱橫。但她滿懷自信,想著自己每日下午都從這廂房去水榭聽秋璃拂弦,這路線圖早已熟記於心,就是要她閉著眼走,也能摸爬滾打到那湖邊。
腳步邁出了廂房右側的石拱月門,左轉,直走一百步,右拐,穿過一個邊緣鑲著硃紅磚的月洞門,再直走,右拐,經過一個暗廊,繼續直走,左拐,步上一條九折迴廊,七拐八拐後,在穿過一個石拱月門,視線一下變得開闊,一潭風景旖ni的湖面映入了她的眼簾。
白嵐依雙叉著腰,誇張地做出仰天大笑的姿勢。憑她的聰明才智,蕙質蘭心,要在夜幕中走到這碧湖旁,不就是易事一樁麼。
若是以後再敢有人笑我路痴,我就跟他急。白嵐依得意地坐在亭臺內的梘木根雕椅上,看著浩淼深邃的夜幕,湖天融為一色,一輪朦朧的玉月正從蟬翼般透明的雲裡鑽出來,皎潔的清輝撒落在湖面上,隨著微風拂過,波光擴散,有如落了一地碎銀。對岸的水榭,如同倒映在新倒的酒盞中般,風姿動人,竟讓她看得心都醉了。
等等,水榭?對岸的?白嵐依站起身,扶著亭臺的木欄,認真著凝視著對岸的水榭。
沒錯。白嵐依頓時像霜打過的茄子般垂下腦袋,自己果然還是一個疑似夜盲症的路痴。
卷一 我乃米蟲丫鬟是也 第二十九章 偷窺“劍舞”?!
憑著那爛熟於心的路線圖,還會走到水榭的對面!而且在一個陌生的亭子裡,坐在陌生的位置上,還渾然不覺地陶醉於風景中。白嵐依,你太丟人了。
正當白嵐依懊惱自責之餘,而聽到不遠處竟傳來打鬥的聲音。她疑惑地豎尖耳朵,仔細聆聽著這細微的聲音。暗自奇怪,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在練武麼?真是刻苦。
她也無暇再欣賞這碧波月鏡了,好奇地走下涼亭石階,悄悄地走近那聲音的發源地。待走近後,她小心翼翼地將身形藏於一顆蒼天大樹之後,用手指輕輕扶著溝壑縱橫的樹幹,微微探出偷窺的目光。
夜幕下,有兩道身影在極速的移動著,手中都握著長劍,刺眼的劍芒在清冷月輝的映襯下,宛如絢爛的銀龍一般,寒光閃閃。
是在練武麼?白嵐依看著那兩道身影的腳幾乎都沒觸地,像是飛翔在低空中一般。但就連她這完全的武功菜鳥都看得出來,那身著夜行衣的人,招招犀利,趕盡殺絕,似乎要置於另一人死地。況且他都這麼敬業的蒙著黑色面罩,穿著夜行衣了,這不擺明了他是壞人麼?
白嵐依心中的道德天枰瞬間向另一人傾倒。那人穿著一襲月白長袍,身形飄逸,鷹翔隼刺,在這劍光之中游刃有餘。
哼。定是這黑衣小賊,垂涎於風淨山莊的財寶,趁著夜黑風高之時,潛入山莊偷竊。卻不料風淨山莊守備森嚴,被逮了個現行,現在正氣急敗壞地負隅頑抗。
大俠,加油!白嵐依在確定那“月白長袍”武功略高那黑衣人一籌時,便如同觀看一場美輪美奐地劍舞般,在心中默默為那“月白長袍”吶喊助威,正義必將戰勝邪惡,我看好你!
正當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面前的打鬥時,一個訊號彈在靜黯的夜空中長吱一聲,劃過一道白痕,在白嵐依頭頂上空炸開。白嵐依被一聲巨響,嚇得一驚。
似乎是在迴音這顆訊號彈似的,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而風淨山莊的護衛也緊隨其後,沖天的火光將碧湖兩旁對映的一片通明。
白嵐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怔住了,她看著剛剛美輪美奐的劍舞已經變成了一場刀光血影的惡戰,耳邊充斥著兵刃相撞的刺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