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廝殺的囂叫聲。她瞪圓了眼睛,這是什麼情況?怎麼一下子這些人都氣勢洶洶地出現在這個特定的場景?
在這紛雜混亂的打鬥中,那道月白色的魅影在黑衣人和戎裝護衛中更覺耀眼,他右手持劍,行雲流水。神色肅冷,英姿煥發。白嵐依在這被火把染紅的天際中,總算能將那“月白長袍”大俠的模樣看清晰。
儲融宣!
白嵐依不敢相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細認清後,確定那個武林高手就是害她失眠的儲融宣。他怎麼會在這?剛剛明明看見他更衣後躺進被窩就寢了啊。
白嵐依趕忙環顧四周,待看清刀光劍影旁的一座軒宇上,高高懸於角菱花朱門上方的一塊玉石鑲嵌牌匾時,感覺如有一道閃電冷冽地劈開了夜幕般,她身子不由被震得一僵。
“圖秀院。”這三個字,筆力遒勁。白嵐依頓時覺得腦袋裡那些本來分散的細節被迅速的串聯起來。放著紫玉錦盒的圖秀院,在此刻出現的儲融宣,增多的風淨山莊巡邏戎裝護衛。原來儲融宣在書房裡一直等的人,竟是這群要盜走紫玉錦盒的黑衣人。
儲融宣之前將近身護衛安排在尋遙院看守,恐怕也只是一個迷惑敵人的幌子。而此刻這些人不應該是在尋遙院門前打鬥麼?難道,是計謀破產,走露了風聲,讓敵人知道了紫玉錦盒的真正所在之處?
天。白嵐依輕按著緊鎖的眉心,閉上眼眸,默默地痛苦哀嚎。自己本來只是失眠,便來碧湖看月景而已,竟又被迫捲入了為了紫玉錦盒的禍事之中。
白嵐依看著越來越激烈的打鬥,偷窺初時的那種帶著欣賞佩服的心情,已全然消失。她恐懼地看著前方,隨著利劍落下,鮮血四濺,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戾氣。
白嵐依的手心微微出汗,雙腳也不由自主的顫抖。這種暴力限制級的場面,如此親身經歷還是頭一遭,她現在特別懷念那個安寧舒適的僕人廂房裡的那張床榻。若是手中能有個控制時間的遙控器的話,她一定會狠狠的按“後退”鍵,直到自己退回到那廂房內,一棍子將還在失眠抑鬱的自己打暈,昏迷到天亮。反正這種情況下,自己也幫不上儲融宣什麼忙。憑他他此刻的英勇表現,已經完全成功擺脫了白嵐依從溪旁救起他後,便在心中建立起的武功菜鳥形象。
趁雙方打鬥如火如荼的時候,不如我這拖後腿的偷窺者就慢慢消失好了。白嵐依輕輕用手掌揉著已經被驚嚇到有些腿軟的大腿,準備很“小人”的逃跑。
還未待白嵐依邁出逃跑的一小步,一個滿身血痕的黑衣者,為了逃避緊緊逼近的戎裝護衛,踉蹌地後退,竟退到了蒼天大樹旁。
白嵐依瞪圓了驚恐的眼睛,看著面前這個雙目充血,喘著粗氣的男人,鮮血順著他的手掌蔓延,長劍一片猩紅。他一轉頭,看到躲在樹後的白嵐依顯然也一愣,但此時他已殺紅了眼,大步衝過來,揮起利劍向白嵐依砍去。
白嵐依的大腦拼命地下達逃跑的命令,但是雙腿像是灌了鉛似,根本邁不開。
“救命啊!”眼看著那鋒利的劍刃離自己越來越近時,白嵐依嚇得尖叫,發出最本能的吶喊。
那離她只有咫尺的黑衣人應聲定住,接著跌落倒地,鮮血從他被刺的胸口咕咕湧湧地冒了出來。白嵐依緊緊撫著驚魂不定而強烈起伏的胸脯,剛剛自己離鬼門關只有一步之遙。滿懷感激地抬眼看著救命恩人,竟能在黑白對抗,交戰激烈的時候,如此俠義地趕來搭救她這個弱女子。
“儲融宣。”白嵐依看著眼前這道月白色身影,不敢相信地叫道。剛剛她呼救時,還用餘光瞟到儲融宣正在離她十幾米的地方,居然這一瞬間就能站在她的對面,手中仗著一把利劍,寒光凜冽。
“你在這做什麼?”儲融宣冷蹙著劍眉,看著垂著青絲,臉色煞白的白嵐依。若不是他聽見她那熟悉的聲音,疑惑地往這裡找尋的話,只怕此刻面前這眼眸宜嗔宜喜,表情變化多端的女子已經香消玉損了。
“賞月。”白嵐依看到儲融宣眼神流露出的極其不滿的意味,也沒了平日對他任性反駁的膽量,弱弱地回答道。
“你可真會挑時間地點。”儲融宣顯然對她的這個回答更加不滿意了。
白嵐依委屈萬分地看著他,自己的確是來湖邊賞月的,只是走錯了邊。她正想開口為自己辯解,獲得同情時,發現儲融宣身後,一個黑衣人手握著劍,急急地衝過來,向儲融宣刺來。
“儲融宣,小心後面!”白嵐依趕緊叫道。
儲融宣未往後瞧,冷哼一聲,身形掠起,運劍如風,寒光如練,步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