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提醒才會這般,故而殿下可不能怪罪非煙。”
這欲罷不能的藥效可不是蓋的,也為難他一夜被□語需索無度。
“為何會這般?”
鄞璟瑜凝眸望進她眼中,欲在她那雙將陽光化作五彩流光的琉璃眸中看出些什麼,卻反而讓他生了疑惑在心。
琉璃眸依然美麗,但不知是否是錯覺,似乎沒有焦距,不由得便問出了,“你的眼睛怎麼了?”
頓時,不論是她的笑,還是她瞳眸內的流光溢彩,都悉數被她斂起,只留點點眸光在纖長的眼睫間隙中若隱若現。
“太子殿下與非煙約定之期已過兩日了,但與非煙約定之事,仍毫無進展。”尹非煙話鋒一轉,生生挑起了鄞璟瑜的怒。
下顎倏然被他捏住,痛絲絲入骨,“尹非煙,就算你用盡這般骯髒的手段,想將我與語兒分開,你也別指望著我會寵幸你。”
尹非煙微微一愣,後淡然笑道,“太子殿下果然聰明絕頂,輕易便識破了非煙的真正用意,佩服佩服。”
鄞璟瑜也知是自己失言了,她連太子妃之位都不在意,又怎會在意他的寵幸。
“別再顧左右而言他,快說,如何解語兒症狀。”
尹非煙抬手撥開他捏在下巴的手,從衣袖中摸出綠葉兩片,“只要別讓她三步之內有男人便可了。好了,殿下,恕非煙不送了。”送客之意明瞭。
說罷,她將那兩片綠葉含在唇邊,輕輕的葉笛聲便悠揚而起。
池水悠悠,荷花婷婷,荷葉連綿,風起,荷葉掀起碧波,白荷婷婷起舞。
人兒的青絲隨風飛揚,襦裙飄飄,嬌小光赤著的蓮足,懸在欄杆外,愜意隨著葉笛聲的晃動著。
池水將光陽折射於她雙靨,令其忽明忽暗頓現了虛幻了,此時她便似丟失了羽紗的仙子,無法再回天庭而流落於荷池。
那曲子是他從未聽過的,但那曲子卻在剎那間入了他的心。
眼前頓現一副夜色漫漫,流水潺潺,芳草萋萋,螢火點點,流光飛舞的美景。
人兒便在那景緻中,用葉笛聲扣問,情到底是緣還是劫。
葉笛聲聲,隨風輕送,飛過荷池,越過高牆,落入他的耳,止住了他黑色王袍身影的匆忙;落入他的耳,令他那勝雪的白衣再添牽掛的飄渺。
唯獨那墨綠朝服的身影,只是少頓了腳步,輕聲道了句,“流光飛舞?”便又再度匆匆。
一曲罷了,尹非煙知鄞璟瑜未走,“殿下還有何吩咐?”
鄞璟瑜看了她許久,直至一絲花絮隨風飄在她眼前過,粘在了她髮梢上。
他未做過多的思索便抬手為她摘下,“我要將語兒安置你宮中。”
尹非煙愕然,後又頓時明瞭,“太子殿下想反其道而行,最危險的地方,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鄞璟瑜倏然肯定道,“就算瞎貓的爪子再鋒利,終歸也只是只瞎貓,不足為懼了。”
尹非煙不承認,也不否認,因再道任何皆是掩飾而已。
就在她以為他會離開時,他卻又突然道,“你放心,這段時間內,我也不會讓你再有危險的。”他以為她的雙眼是被人所害的,後宮明爭暗鬥他比誰都清楚其中的殘酷無情。
“危險?”尹非煙輕聲,似是自言自語般道,“就怕比起我對她的危險,她比我更危險。到那時為自保,殿下可別怪非煙出手毒辣。”
她聲雖輕,但他不是不可聞,可他依然大步離去,似是未聞,可在尹非煙看來他是默許了,又或是說他自信他的語兒的善良吧。
其實鄞璟瑜的默許,除了如尹非煙所想的那般,他自信著□語的善良絕不會傷人之外,還有便是他無由來的相信了尹非煙,相信她非無端生事之人。
正是如此,他方決定將□語安置在尹非煙身邊,如今這東宮除了她,也再找不出能保□語周全之人了,更確切的說是,在餘下的八日內,只要□語在尹非煙身邊,無人敢傷□語分毫。
由此,尹非煙的寢宮中,入夜後前殿總是燈火通明,後卻是一片陰暗的幽靜,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也不知從何時起,她喜歡上了坐在窗邊一杯接著一杯的去品試著各式的佳釀。
讓夜風攜著冰涼盡情吹拂,愜意的感受著味蕾上火辣過後的醇香。
有心追逐一醉也罷,無意也罷,她卻總是半醉半醒間,聽著每一聲蛙叫蟲鳴,感覺著那些或者匆忙,或者悠閒的腳步聲,等待著天明的溫暖驅逐滿身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