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毀滅象雄王族的後裔。
“烈,我說過,除非必要,你無需向我行大禮。”他溫言笑道。
“王對臣下榮寵至極,臣下該行大禮。”釋迦闥修肅聲道,恭恭敬敬地連磕三下,“多謝王的賞賜。”
“烈,再大再多的賞賜也比不過你二十年的忠誠守護。”贊布卓頓彎腰伸手去扶,“你若真喜歡這個低賤女奴,可以在王宮裡玩弄,只是不能姦淫,也不能帶回家去。”
王,你不覺得你現在說的話很虛偽,很幼稚,也很沒身為王者的氣概嗎?如果我說把這個女奴賞賜給我完全比得過二十年的忠誠守護,你是順著我的話賞賜下來,還是立馬和我翻臉?不能帶回家,只能在王宮裡玩弄,還不能姦淫。那豈不是隔靴搔癢,怎麼玩都玩不盡興?
一瞬間,釋迦闥修彷彿看見了當年那個六歲的小男孩。在一次狩獵中,他捉到了一匹野生寶馬,很是喜歡。可作為侍衛,所有虜獲的東西都是屬於主子的,只好忍痛將寶馬獻給了王。那時的王仔細看了他兩眼後,笑著道:“烈,我知道你也喜歡這匹馬,你可以騎著它在王城中轉轉,但不可以騎出王城外,也不能帶回家。”
彼時他也不過只有九歲,瞅著空閒時,還真騎著馬在王城中轉了一次又一次。王每得知他騎馬轉悠時,孩童的小臉上總是露出微微的暖暖的笑,時不時提醒他一句,“記住別騎著我的馬出城,也別把我的馬帶回家喔。”他聽後總是爽快地應下,心底卻有些不以為然。
但慢吞吞的轉悠怎麼抵得過風馳電掣的暢快淋漓?有一次他受不了誘惑地悄悄騎馬奔出王城,在城外肆意賓士了一回。第二天一大早,王帶著宮侍給他送來了馬的半身。從頭到尾,均勻剖開,沒有一丁點多餘。
王拉著他的手,冷硬平漠的童音充滿了認真:“烈,你守護了我三年,我很想賜給你什麼東西。想到你也喜歡我的那匹馬,就叫侍衛把馬分宰了,我們一人一半。”
看著滿臉認真的王和鮮血淋漓的半邊馬屍,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守護的不是一個簡單的王族孩子,而是一個天生的王者。也正是從那一刻起,他才真正將忠誠獻給了王,做下了守護王一輩子的決定。
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今天又一次從王口中聽到類似的話語。只是現在的他知道了,王的話既是賞賜,也是警告,或者還可以說是試探。假如他違背了王的話,不知道小豬玀會不會像那匹馬一樣被均勻地分成兩半。他與王,一人一半。
“臣下謹記王言。”他就著王的攙扶順勢起身。
贊布卓頓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卻在看到矮桌上絲毫未動的吃食時,迅速斂了笑容,冷聲問道:“烈,為什麼沒餵食豬玀?”
釋迦闥修嘴角一抽。他沒聽錯吧?王的叱責中用了 一個“喂”字。難道昨天王餵食過小豬玀?歷來尊傲冷酷的王怎麼會繼親手喂藥後又親自餵食?!不露痕跡地迅速瞥了眼臉罩寒霜,目露不滿的王,他趕緊垂眸恭聲答道:“療傷完後,她已經神思倦怠,一進被褥就睡著了,臣下無法餵食。”他故意把喂字強調出來,果然,王的身體有了極為短暫的滯頓。
贊布卓頓眯眯眼,隱去眸中的陰霾和冷冽。移身走到床榻邊,俯視熟睡的女奴。過了一會兒,才淡漠道:“烈,叫宮侍撤下吃食,重新準備熱暖的。”
“是。”
釋迦闥修彎腰行禮後,輕移腳步,向寢室外走去。撩開門簾的剎那,他側頭看了看依舊站立在床榻邊,如巍峨山嶽挺拔的不容侵犯的高大尊貴背影,唇角溢散出淺淺的笑意。
王雖然說了與十幾年前類似的話,但王知道麼,他對那匹馬的態度和對小豬玀的態度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差異,都是頗得他喜歡的一個東西,實質上卻截然不同。那匹比奴隸還要值錢千萬倍的寶馬可從來沒睡過王的床榻,蓋過王的被褥,得到過王的親手喂藥餵食。落下門簾,他放心地走出寢宮。
等到宮侍將所有冷卻的吃食撤去,贊布卓頓才坐在了床榻邊。怒氣衝衝地甩袖出寢宮,他直接去了書房,召來幾個臣下了解冬季法會和年慶的準備情況。等事務處理完後,胸口的鬱結和躁狂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靜下心後,他生出些許疑惑。不明白為什麼看見那頭豬玀聽話地露出比哭還難看的扭曲僵硬笑容時,心頭會像有把火在灼燒,盤旋出莫名的怒氣?
床榻上的豬玀睡得比昨晚安穩,眉心自然舒展。若是細瞧,還能從微翹的花瓣圓唇和淺勾的嘴角邊看出一絲嬌意。她,在烈的面前可以安睡成這副模樣麼?眉頭不知不覺地輕輕皺起,豐潤的唇瓣抿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