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快快請起!”慕惜走上前去示意白繼先起身,“都是朕的計策連累了你,朕向你賠不是還來不及,怎麼敢要你謝朕?你倒應該感謝玉娘。若不是她幾次三番胡鬧,搞不好你這回真要人頭落地了。”
白繼先笑道:“洛姑娘臣也是要謝的,不止是謝,還是重謝。”
“哦?”我聽了“重謝”二字,立刻來勁,“怎麼個重謝法?”
“保密。”白繼先故弄玄虛。
“嘁……”我撇撇嘴表示不屑。
如意不理我和白繼先的,只嚮慕惜問道:“皇上是幾時醒來的?又怎會被玉娘拉到刑場?”
“朕大約是巳時醒來的,醒了之後在這裡既沒見到你們,又沒見到皇后,連服侍的宮人都沒見幾個,無趣得很。朕就突發奇想,要看看這隋陽的風突人情。於是就換上便服裝成僕役出宮了。朕在街上正逛得興起,哪知就被玉娘撞上了。結果就給她糊里糊塗地拉到了法場。”慕惜說道。
陳如意聽了,看著我調侃道:“不錯嘛,我們玉娘還真是一員福將!”
我衝如意做了一個鬼臉。可是在眼睛的餘光裡,我卻分明看到慕惜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你們認識很久了?”慕惜不冷不熱地問。
我看著他沒有表情的面孔,一時不知怎麼回答。我來淨堂還不到一年,這算久嗎?可是和如意,確實算一見如故。怎麼回答呢?
“呃,我們——”連如意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嗅覺敏銳的他也察覺到了慕惜的不快,但他似乎一時也想不出怎麼解釋我們的關係。
“皇上!您醒了?”就在這時,皇后娘娘替我們解了圍。她穿著杏黃色宮裝,驚喜地奔了進來。
慕惜見到皇后進來,臉上的表情略有緩和。
“朕這幾日昏迷不醒,令你掛心了。”他說道。
“哪裡,臣妾能為皇上擔心,也是一種福分,”此時的皇后無比溫婉,與那天夜裡要挾仲玉的形象判若兩人,“只可惜臣妾今日省親,沒能親眼看到皇上醒來。”
“無妨,反正朕已經醒了,就不要計較這些了。你日日為朕擔憂,好不容易回來隋陽,回去省親也是應該的。”慕惜表現得十分寬容大度。
“也對,沒事就好!”皇后笑道。
她說著,將頭轉向我們這邊,一看到我的臉,立刻目瞪口呆。
“芷玉?”她喃喃念道。
如意見狀,馬上衝她使眼色。
“皇后曾經見過玉娘嗎?”慕惜馬上問道。
“呃,噢,沒有。你叫什麼,玉娘嗎?”皇后馬上掩飾。
“不錯,我姓洛,名玉娘。”我硬著頭皮笑道。
“真是乖巧可人,”她虛偽地誇獎道,“皇上,臣妾很喜歡這位姑娘,不置可否將她帶到鸞蔭殿一敘?”
“呵,這恐怕要陳愛卿做主了。”慕惜話裡有話。
我使勁衝陳如意使眼色,示意他表示反對。誰知他到會賣乖:“能被皇后娘娘看中,是她的榮幸,娘娘請。”
於是我就這樣被皇后帶走了,離開之前,我拼命衝如意傳送怨念的眼神,他卻只當沒看見,真是氣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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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蔭殿。
皇后坐在我對面,面帶高深莫測的表情,一個勁兒打量著我。
“你就是洛玉娘?”她終於開口問道。
“是,民女就是洛玉娘。”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哼,依本宮看來,你不怎麼美,唯一的優點,大概是長得和那個芷玉一模一樣。”她說話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也罷,女人看女人,本就是挑剔的,我忍。
“民女乃是凡胎,自然入不了娘娘的鳳目。”此言一出,我自己都覺得肉麻。不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先拍了再說。
皇后聽了,不屑地笑道:“看仲玉那個失魂落魄的樣子,本宮還以為洛玉娘是個仙女般脫俗的人物,如今看來,真是俗不可耐。本宮想不通你為何能令他神魂顛倒。”
丫/的,以為我好欺負嗎?沒完了?!
“娘娘,情之一字,本就講究機緣。並不與外貌掛鉤。令弟或許是燕窩鮑魚吃得多了,看到粗茶淡飯便覺得清新甘醇。在民女的家鄉,有一個詞專門用來形容這種現象,叫做:審美疲勞。”我一本正經地說。
“哈”,皇后笑道,“果然伶牙俐齒。只是本宮很好奇,陳如意對著你這張臉,為何不會審美疲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