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和自己身世來歷相距遙遙的人,也許扮的太多以後,就會忘了自己是誰,活在虛妄裡邊,有時候是種幸福,可惜的是,他始終忘不了自己是誰。
夕照園比他想像中的大很多,他可以走進的範圍又是非常之小,柳頭兒說過,所有的男人只能在二門以外辦事,二門以內絕對不可以進去的。他覺得他要找的答案一定在二門以內,所以他一直在尋找機會。
晚飯過後,所有的男僕都在天井裡邊推牌九,鐵仇宗一個人逛到二門外,這裡有一個小小的花圃,現在花圃罩在暖房裡,外邊冰天雪地,裡邊暖意濃濃,花圃裡邊養著很多花,好像隔幾天就有中年的僕婦到這裡來剪花,鐵仇宗的任務之一就是給這個花圃送柴。送柴當然是為了增加花圃的溫度,不過奇怪的是,從來沒有看見過有人打理這個花圃。
鐵仇宗走到花圃門口,門是開著的,冷風夾著雪花正灌進圃中,他習慣的上前關上了門,後面有人笑了一聲。
不用回頭,他就聽出來是莫容臨的笑聲。
莫容臨道:“你,新來的?”
鐵仇宗回過身:“是的,我叫……”
莫容臨道:“任懷雪。”
鐵仇宗有些愕然。
莫容臨裹在一襲白色狐裘裡邊,笑容和雪一樣蒼冷,不過他的笑容裡邊沒有什麼惡意:“這裡是我的地盤,我手下的人我當然要了解得一清二楚,有什麼不對嗎?”
鐵仇宗垂下眼光:“是。”
莫容臨道:“你很年輕,為什麼要做雜役?”
鐵仇宗淡淡的道:“我要活著。”
莫容臨又是一笑:“這麼簡單的理由?就算為了衣食飽暖,也有很多種方式。”
鐵仇宗道:“既然很多種方式都是為了衣食飽暖,我選的這種又有什麼問題?”
莫容臨大笑,他笑的時候,好像春風回暖,冰雪融和,看上去是個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