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
延陵易心下有不奈,想著東面那好園子住不得,反是要陪他去西曬。只面上全不在意,平靜道:“不過是十日,我也遠未那般嬌貴。住哪裡都是好的。”最後一句,確是心裡話,哪裡都是好,真要她住東園,更是好。
“如此則好。”尹文衍澤滿意笑下,一手自然地繞了她後頸輕攬上她一側香肩,“趁下人們搬弄著,我先帶你逛逛園子。”
反是延陵有些不自在,微咬了半唇,笑得僵硬了些:“多謝王爺。”
“夫妻何用言謝。”尹文衍澤自在地笑笑,瞳中流彩華光,恰映下她越發不自然的眸光。
逛了大半天光景的園子,候到午時,又是齊齊用了膳。膳後半刻,宮裡來了人差說要請尹文衍澤入宮,延陵易便念聲先回房中規整物什,二人便於華膳廳間分了方向,一個向北,一個朝西而下。
延陵易由賢兒一路伺候的入了正院北房的前門,確是比自己易居水閣要窄下一半的宅院,各三面皆有一套房。兩大套做了正寢居和會客堂,另有一套小廂房,賢兒說是王爺過去的書間,廢棄了許多年,往日裡並不常用,只積壓了不少舊卷陳書。理案覽書時,他還是多去湖心的衡硯齋,或以揀著景兒尋處亭落也能料理半天的文案。
延陵易未先入寢室,反而繞了書間窗前,掀了半盞簾子瞧量了番,點了頭道:“廢著可惜了。收拾出來吧,我正缺一處書房。”言著又想起一併遷來那幾口箱子書,便多言囑咐道,“把那幾箱書先陳這,晚間我自己羅致。”
正寢房是一套含著三間的北面房。
中堂坐中,左右對稱而立的兩個廂房,中堂至東西兩處,以假門相隔,實以是通下的。聽說是尹文衍澤不喜一室太敞,才命人隔成三間。東邊才是內寢,西邊只陳著檀香木的桌案和一張鑲起的炕床。
整一體倒也採光通透,尤是夏日,內間簾子一打,日光直入,不至傍晚黃昏,是無需起燈亮燭。房中雕鏤刻木選的是上等楠木,隔斷門窗皆有東宮的制建。除卻大抵構建奢麗,其箇中裝飾卻極近精簡。
中堂擺有花梨木大案,案後磊著字畫名帖,也並不全是名跡,甚還列著某些名不見經傳的手筆,只所掛之文墨細細琢磨頗有些意境。案前再一處樟木圓桌,擺著套茶具便再無其他。
延陵易怎麼看都是空蕩了些,卻也不知該添些什麼好,置了陳設物件便也破了這滿室的清雅簡韻。索性轉了東向,邁了假門,隔著一處素綈屏風,繡著素色山河日錦圖,繡工底子一般,算不上精美。
屏風兩處各打著一處簾子,延陵易掀了近手的一邊垂簾,這才算入了內寢。添了她那妝臺,這寢間便更顯得擁擠了,只這硃色妝臺與其側斑竹萬字床極是不搭,除卻色樣差得遠,一個是鑲著象牙雲母嵌著金玉珠子,另一個只垂著淺墨胡羅帳子。
除了壁上懸著的對聯,這室中再無修飾,與東宮寢舍滿壁《春眠海棠圖》的氣勢相差甚遠。難以想象…這便是堂堂嫡皇子親王的內室,外觀雖仿著東宮樣式,內設實是天上人間之別。
“真寒酸。”賢兒忍不住嘟囔了聲。
延陵易卻似未聽見,提了裙子進了床榻,一手提了帳簾,挨著坐下,卻忍不住蹙緊了額頭。這榻…實是硬咯了些。面子上倒也忍下,接了忠兒遞上來的一對鴛鴦繡枕,換下那原本透著舊色的長藤枕。單被皆也一通撤下改換新件。延陵易或以對吃穿用度要求不高,只這眠憩之物,是要用的合她意,才睡得沉穩。
賢兒走上來幫著鋪平褥被,冷不丁言道:“主子,那姜夫人是什麼人?若是側房,這時候怎麼都該給您行了禮了。”
這話由垂頭悶在一側的丫頭聽見了忙插了話道:“王妃莫多心,姜夫人才不是什麼側室。至於是什麼來頭,小的們也不清楚,只王爺從來敬著。夫人年級大了,身子骨並不爽朗,這才沒能給王妃齊了禮。”
延陵易輕飄了眼這丫頭,望著僅十二三歲的模樣。一時覺得陌生,陌生在並不是自己由府中領來的丫頭。只又想了想,才隱約記著尹文衍澤吩咐過給自己添應個王府丫頭,想來便是她了。
忠兒細看了那丫頭一番,覺著大體也過得去,便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望舒。”那小丫頭忙著替自家王爺解釋,反倒忘稟了身份,這時恍惚起來,才噙著笑回應。
賢兒想著日後主子身邊再也不是自己最小,便也喜慶,添道:“望舒,可是月神的意思?!”
“奴婢沒有念過書,不懂賢兒姑姑的意思。”
延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