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今天,在這一刻,她注視著手中那不斷落入又滑下的雨滴,一個異樣的念頭若一道靈光猛然閃過。
雨水,都有自己的想法,它不想在她的掌心中逗留,那人呢?那些死在她手中的人呢?他們著的如她以前想的那樣,對死無所謂嗎?
不,不是,他們應該是不想死的,因為他們死的都不平靜,在他們臨死時的瞳孔裡,閃過的有恐懼、有遺憾、有不甘、有牽掛,但唯一沒有的就是安寧。
是啊,安寧,他們死的不安寧,只因為他們並不想死。。
對於不想死的人,她並沒有權利去剝奪他們的生命,不是麼?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錯了。
她真是傻呵,為什麼到了現在才認識到這個問題呢?
緩緩的,挽心將平舉的雙手微微傾斜,讓手心中的雨水全部流下。
人生本就短暫,以後的路,她知道該怎麼走了。
帶著一絲清淡而豁然的笑,挽心緩緩的看向廊外的交織著綿綿細雨的白色天空。
與走廊臺階相連的碎石小徑上,一顆顆圓潤、光滑的鵝卵石在細雨的不懈努力下,變得越來越晶瑩。
小徑兩旁的荷塘裡,片片淡淡的水暈在茫茫急速而來的銀絲中悄悄暈開、散去。
一片小小的樹葉,在水暈交融的池水中迴旋、掙扎、堅持,彷彿是不滿命運的安排,又仿似是不捨就此離去。
忽然,一陣乍起的清風拂來,吹偏了廊外垂直而下的雨簾,一幕如薄霧般的溼潤裹著自然的清香朝挽心的方向襲來。
一道白影幻起,挽心身形以極快的速度迴轉、騰挪,乾淨利落的避過,轉睛再去看她剛剛站立的地上,已是一片水漬,青石鋪就的臺階顏色更濃。
“呵呵,你果然如哥哥所說的一樣,身手很不錯呢!”
一串悅耳的銀鈴聲響起,飛小小,飛天的妹妹撐著一把明黃色的花紙傘,雙眸含笑的站在荷塘對面的屋頂上,仔細打量著廊下的挽心。
恩,果然如下人們所說,哥哥真的帶了一名漂亮的女孩子回家,看她的年齡,應該與自己差不多吧?
循著乍起的聲音,挽心緩緩將視線轉過,向著自己右前方的一排屋頂望去。
“哇,你比小荷她們私下議論的還要美上百倍呢!”飛小小望著挽心清麗脫俗的容貌,誠心讚歎道。
“為什麼要站在那裡?”
沒有一般女子聽到別人稱讚時的欣喜若狂或是害羞帶怯,挽心神情淡淡,仿若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一雙看向飛小小的眸子更是清澈、剔透的一如廊簷上的雨滴。
“呃?”神情微微一怔,飛小小仰頭看了看撐在頭頂的傘,又自對著挽心笑開,“我在練習輕功,你要不要看?”
“練習輕功?”挽心低低輕喃著飛小小的話,練習輕功是如此麼?
“恩,你看好哦,我要飛過去了。”
話落人起,飛小小嬌俏的身子就如一隻靈巧的燕子般,向著挽心的方向飛來。
一把花傘,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孩,一頭飛揚的長髮,一身翩飛空中的翠色長衫,使她整個人就像一個雨中的精靈,淘氣中透著靈動。
哈哈,她除了玩鬧外,也可以像眼前的女孩子一般飄逸若仙吧?
微微扯起唇角,飛小小低頭望了一眼自己水中的倩影,偷偷得意起來。
在她飛起來那一刻起,挽心就靜靜的望著她,因為她的確是有些疑惑,她這究竟是練得哪門子的輕功,但是她知道,她此時不能出聲。
可惜,她知道,有人卻不知道。
“飛——小——小!”
一聲怒吼,就在飛小小的身子掠到荷塘中央時突然響起。
“啊……呃?哥——哥?哇……”沒有一絲思想準備的飛小小在聽到熟悉的怒吼後,反射性的朝著聲音發源處看去,卻見自家哥哥——飛天,正站在走廊的盡頭,怒氣衝衝的瞪視著她。
完了,她慘了!
飛小小哀怨的在心中怪叫一聲。
不要看哥哥他在外面被那些女人稱作是什麼風流倜儻、為人謙和的少年英雄,在家中可是脾氣壞的很,尤其是對她這個可憐的妹妹,那簡直是管教的比三歲小娃還嚴,這次爬上屋頂被他抓個正著,恐怕,她又要被關禁閉了。
被這吼聲一嚇,飛小小早已忘記自己的人剛好踏到荷塘上空,只見她臉一白,手一顫,傘,就象一隻陀螺,旋轉著向下落去。
原本,這並沒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