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淡若輕風的聲音緩緩的自她的口中逸出,空氣中仿若在瞬間,染上了一絲清雅的蘭香。
“是,這是離少託小人為姑娘帶來的信。”
何六小心翼翼的在懷中掏出一張藍貼,雙手輕捧,小心的遞到她的面前,勾起的唇角微微的有絲抽搐,今生能夠曾經離她如此之近,足矣!
淡淡的掃了一眼他手中的藍貼,一向輕淡的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疑惑,那個以搞怪為樂的人又想搞什麼?
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她已經對那個人太瞭解。若說這一天,他沒有整人,她絕對相信,第二天的太陽一定不是從東邊升起。
在別人的眼中,她是那個特例,是唯一沒有被他整過的人,對此,她只是淡然一笑。
沒有整過麼?
腦海中慢慢的閃過與他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餘······餘姑娘?”望著她動也未動的身形,何六不解的開口。
輕輕抬眸,挽心將他手中的藍帖拾起,素手輕拈,一張白色的信箋被她自藍帖中抽出、展開。
一雙淡若輕煙的眸子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輕輕閃動,一道淺笑自她的唇角緩緩勾起。仿若冰雪初融般輕靈、飄逸。
霎時間,四周忽然變的異常靜謐,就連飛瀑都放低了聲音,以免破壞眼前的這副絕美。
“走了麼?”輕聲低吟,氣息若蘭,神情卻依然安寧平淡。
望著那抹淺笑,何六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心跳,再次如擂鼓般響了起來。一向堅厚的麵皮,也轟然的升起一抹尷尬的紅暈。
一雙羞澀的眼睛悄悄的瞄了眼前的人一眼,輕舒一口氣。
幸好——————幸好她未曾聽到。
但真的沒有聽到麼?或許只是無視吧!
看著那張由他帶來的信箋,何六的眼中升起了一絲疑惑————
信中究竟寫了些什麼,會讓她一向淡然、閒適的她,露出這樣的笑?還有,離少與她的關係究竟是什麼,真的是師徒嗎?
離少總是叫她“小心心”,也總是與他們這幫人介紹說,“小心心”是他“最最可愛、最最乖的小徒弟”,但是,離少比她大不了三、四歲吧,又怎麼會是她的師父呢?
而她對離少的態度好像也不像是對師父似的恭敬,但也不是對別人那般的淡然。他們所有人都覺得,在面對離少時,她不再讓人覺得飄渺。
他們的關係,真的沒有人能夠說清楚,即使精明如他們幫主,在提起他們兩人時,也是無奈的搖頭大嘆:不解,不解。
對離少,她的心中也有無奈吧?
想起離少,那個總是有錢就請他們吃酒、吃肉的人,何六的眼中滿是羨慕與崇拜。
離少算得上是他們熱血男兒的典範吧?
重朋友、講義氣、開朗、樂觀,仿若天下間,沒有任何事能夠讓他不開心似的。更難得的是,在他的眼中,仿若天下人都是一樣的。你在他的眼中,絕對看不到那種對弱者的輕視。
當然,一般的情況下,幫內的兄弟是活在對他的崇拜與害怕中的,就連他們英明的幫主,都不例外。
可以說,整個丐幫上上下下,每天一睜眼,即開始擔心————離少今天不會找上自己吧?
一個人,一生中,無論如何,都不可避免的做些害人的事,但不管是大害還是小害,他總歸是有目的的,但離少害人、整人卻沒有任何目的可言,他做一切事情,都只是為了兩個字——————好玩。
即使是被他們丐幫兄弟稱為“小公主”的鈴兒,都免不了被他惡整,也許,世間,真的倖免於難的只有她————餘挽心吧!
將視線自信箋上移開,挽心轉身緩緩走向崖邊。
微風撫過,衣袂翩翩!那纖弱的身形,仿若在下一個瞬間即被吹走!
“姑娘小心!”一聲驚呼,何六的心再次“咚咚”地跳了起來,只是這次卻是擔心,為她擔心。
“謝謝!”淡淡的聲音,若三月天中飄飛的柳絮般輕柔、閒淡,悠悠的落入何六的耳中。
手微微輕張,信箋若一片落葉,被清風吹起,又旋轉翻飛,緩緩向著崖底飄落。
她的人也腳尖輕點,白衣飄飄,若山中雲仙,消逝於群山之間。
微微一怔,痴痴的目注著那遠去的身影半晌,何六亦沿著來路飛躍而去。
然而,就在兩人走後,崖底下的一方巨石旁,走出一道矯健、修長的身影。
一雙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