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不住趴在她身上笑出來,冰山化開,春意融融。
柴洛槿看著與她貼得極近的笑臉,從未見過的笑臉,那美好的唇線,淌汗的挺拔鼻尖,此刻不覺得那是什麼傾國傾城的風華,只是親切,只是溫暖,只是屬於自己的甜蜜,她勾手環住他脖子,唇齒緊合地親吻,甚至滑軟的舌頭都抵死纏綿在一起,最緊緻最用力地擁有對方,火熱赤裸的軀體甜蜜無縫地糾纏……
「啊,嗯……哥,——和諧……唔,社會,啊!」
在他滾燙柔滑的舌尖輕舔至她胸前花蕾之時,柴洛槿徹底放棄了船工號子與先鋒口號,迴歸最原始的呻吟。
花開搖曳,濃情綻放,秋夜悠長。
明月銜露,在這無邊地甜膩聲中羞得躲入雲中。
呻吟,繾綣,聲聲,任誰聽見,便,聽見去吧……
四十二、滴血的幸福
以山水渡門人的眼光看,這世界離修羅道不遠矣。
首先,輔座居然不時臉上帶笑,對屬下溫和得春風化雨。然後,山水渡的強敵小財神竟寄居在山水別館,寄居在,輔座房裡?!最後,每夜那個小貓叫般的聲音到底何物,鬧鬼了麼?果然,應該是鬧鬼了……
柴洛槿搬上全部行頭擺在哥哥房裡,他坐那邊皺眉施為奪取柴洛槿的南邊天下,柴洛槿在這頭晃腦化解無孔不入的情哥的招數。若是有人知情南部商戰之腥風血雨就在這一房之內一丈之間,直似兩個情人逗鬧一般展開的,估計要下頜脫臼吧。
草護與山水門人、別館執事與草護首領在這房門、窗間時進時出,互相比才量力,守訊息爭腳力,風雲暗藏好不熱鬧。
某日山水渡一小廝抱著文書,柴府一小僮抱著綢卷在山水別館門口迎面相遇後,終於忍不住同時抬頭望天,然後路上奔趕的草護與策馬的山水門人也抬頭望天,繼而全邘州城的百姓都抬頭望天,長吁一口氣嘆,天氣,真詭異啊……
如果知道白天對面狠斗的這兩人,晚上摟在一起繾綣綿長、情深悠悠,那掉下來的下巴,會再掉回去麼?
「宗主!」
「宗主!大輔座,宗主來了!」
「宗主……」
風無名一掌拍開身前一個個手足門眾,攜一身勁風、臉現絕殺之氣衝入堂內,穿過堂間天井一氣『高山流水』拍飛一個,穿過小花廳一掌『傾山覆海』連人帶花掃一片,穿過抄手遊廊一記『山雨欲來』摧倒七八,簡直見人殺人遇佛殺佛!
抬腳踹爛師傅的房門,柴洛槿正從後面圈住凳上的男子,親密無間地耳語中。近段那個冷麵之人不光臉上變得多神色,連對柴洛槿的嘮叨寵溺也無以復加,一層層冰殼溫柔而堅決地融化。
那個只對自己變臉的師傅,那個只對自己絮叨的師傅,那個從來沉臉深冷的師傅,甚至對他也不常笑的師傅,正背上掛著柴洛槿在桌前淺笑低語。
房內兩人轉臉看踹門進來之人,臉色各異。
柴洛槿眼一眯,更緊地箍住情哥,探頭去咬他的耳垂,挑釁而妖孽地望著風無名。
與你十仗我有九輸,而這一次,你可輸得徹底哦……
風無名目無旁物,只是緊緊鎖住那雙俊絕的清眸,不說話,靜靜詢問。
問什麼,從來師徒,能有什麼,甚至自己都不明白……他這一路縱馬殺人的,要問什麼。
可是卻有一種被背叛的孤獨感兜頭潑過來,凍徹心肺。
「你說……」要陪我們一輩子的。
他把柴洛槿緩緩攬下來,捏住手把她移到身後。
「你說……」絕不可信任他人。
他往前緩邁幾步,衝風無名張張嘴。
「你說……」十幾年孤苦生死相依終究算什麼?
「你說啊!!」風無名一掌拍在他前胸,抽出師傅腰間弱水劍,捏劍訣揮去,出手就是十成內勁,招招狠辣直指命門。
室內兩人拆招搏命,一使劍一用掌,頃刻間已走了百個來回,柴洛槿只見掌風呼嘯劍花翻飛,兩個優雅身影閃躲騰挪,看似輕靈卻是狠中狠不敢留縫隙。
風兒,你是我教出來的。他閃身躲過一劍,眼神輕訴。
可我也是你慣出來的!風無名眼中倔強,目齜欲裂,一個『橫雲斷山』劈開桌子,四濺的木屑往柴洛槿飛刺。
白衣如電奔去,抱住她閃到一邊,「風兒!」他冷目含冰,斂容斥責風無名。
風無名喘氣,驚訝地望著師傅緊擁的懷抱和關切的眉眼,他從來,從來不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