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柴洛槿的描述來說——是的,就是電視上最俗的那種鏡頭,雖然沒有星光沒有花飄,卻因為那個人而完全昇華,風吹的角度剛剛好,剛剛好捲起衣角包覆住我們。我猝然間抱緊他不小心進入他的斗篷,那張清冷的俊逸面孔離我不足一寸,那雙夜夜閃爍在夢裡的清淡眼睛裡有驚訝有猶疑還有一丁點兒迷糊……聽得見呼吸,還有我戰鼓般擂動的心跳,哦,我之後很久很久一直在失魂落魄以及後悔懊惱中徘徊,為什麼那麼近那麼美好的他優雅的唇,我居然沒有啃上去!!!
「柴姑娘……」她知道她現在緊緊抱著他不撒手,但是臉皮如她當然假裝沒醒悟,要不要繼續裝暈呢……
「主子……」聞先生輕拉柴洛槿衣袖,示意山水渡的人已經拔劍了。
「啊,是你!公子兩次三番救小洛槿於垂危,小洛槿無以為報只好……嗚嗚嗚!」聞捂住她嘴生拉硬拽拖回坐席,身後是草護的衛字護們紅了又白的臉,主子果然是……女中豪傑……
兩旁的掌門們泰然自若,點頭問好。柴洛槿卻小鹿兀自亂撞,瞄著那方端坐的白衣人。好帥啊,好近啊,嘻嘻,呵呵……
簡直是浮浪淫娃,輕佻蕩婦……信陽王劍眉緊鎖,轉頭不再看這有礙觀瞻之人,左方刺目的白色卻不時飄忽入眼,卻不知是山水渡何人。那日玉律園中與她糾纏之人就是他麼,本王好心留宿她與山水渡一眾於別莊東西兩苑,他們倒藉機牽情神交起來,真好極了!
風無名臉色如常看不出想法,只是傳令之聲突然就冷若冰霜。
勝負似乎不那麼重要了……
「最後進入迷宮的是,山水渡、風臨府、澹臺家、草護、燃燈門……」莊主揚聲報道,眾人又是一片唏噓。
遠望表情各異的多樣面孔,都寫著同樣兩字在臉上,那就是——麻煩。聞先生惡狠狠瞪著某棵大柳樹後摘花聞香的宮雪漾,此刻只有他還有心拈花惹草悠閒無恙。
時近晚飯,天上本來彤雲如火,此刻卻一點也無了。
十一、有朋自遠方來
風無名攜其師遊千里鎮貢各湖,柴洛槿率十艘船包抄緊跟;萬水船幫於無水湖拜遏商會同僚,柴洛槿以中南航主身份強入其中;山水渡受邀與武林數派講武論教,柴洛槿跟在草護後頭屁顛屁顛;終於風無名忍無可忍一聲令下回尞城大峽谷,於是百馬揚塵奔蹄飛馳離去,柴洛槿騎著平安好不可憐口吐白沫在後面狂追怒趕,只見斂都官道上一群壯碩駿馬後遠遠顛簸著一隻受虐小毛驢,柴洛槿還聲聲悽楚呼喊著神仙哥哥,最後被大草一記絆馬索連人帶驢套了回來,阿彌陀佛……
「主子……」
「你!」
聞和大草一個哆哆嗦嗦一個面如鐵青都說不出話來,倒是小草鼎力支援她盛讚有主若此夫復何求。柴洛槿兩腿在花臺上左搖右擺,笑容燦爛如花。
遙,搖一上午,終於晃走所有人,把她自己也晃乏了,信步走入園子,那個大坑黑漆漆如血盆大口一張,裡面焦黑的痕跡依舊。填土栽花呢還是引水造湖?柴洛槿隨手摩挲著手邊的月季,不小心被紮了一道血口,柴洛槿眯眼看那豔麗鮮血刺溜溜冒出來,一把抓下那片嬌豔花朵攥成一團。
花汁流入鮮血中,香腥甜膩。此刻她的臉上,卻再也無一絲明媚癲狂。攥在手裡的,永遠不如刻在心上的,而想要和得到之間,絕不止伸手的距離,還要踩上,無數人的身體……甚至屍體。哪裡有簡單如玩笑的事情啊,她想拉住的那人,無論身份地位和環境,都更意味著渺茫和距離……
宮雪漾眉峰輕聚,在樹後遠遠看著這個恣意決絕之人,如許的偏執痴狂,是何其的相似。走近,腳步輕緩。
「認真歸認真,不用歃血盟誓。你想要的,就是我們要的。」伸手摸摸那個貪嗔痴妄的小腦袋,「山水渡又如何,天下敵又如何……忍得就可得。慢慢來,我也不會讓人欺負你的……」大掌包住流血的手,涼了的血溫回暖。所謂人與人之間的取暖,就是如此呢……只不過溫暖的開始,也可能是刺骨寒的前兆,越是與自己相似之人,越不可靠,可是……任性地去相信一個人的感覺,倒是如鴆如毒,香甜溫暖,越飲越渴……
「糧運之事,天時可謂不偏不倚,地利可謂恰如其分,人和麼,也已經……」
「糧運先緩,我要以鮮貨入手。」
「鮮貨那條路從北運來有風臨府強兵,從南輸入是尤其宣的鐵衛,如果搶運一趟就要折損上百人,實在……」
「誰說我走老路。」吃葡萄,這裡葡萄好金貴啊,又酸,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