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再次在皇甫逍懷中深深嘆息,不住地回頭,對女兒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實感無助。雲舒抬頭看一臉雲淡風輕的丈夫,實在不敢想象他竟然那麼狠心,小手狠狠攥著,咬了咬嘴唇,終於不敢苟同道:“皇甫逍,非離還那麼小……”
皇甫逍不過低頭瞥了一眼,對懷中擔心女兒的妻子無奈道:“等我們出山之後,再悄悄潛回,可以看看那小丫頭能多愜意!”
果然,在他們悄悄回到付迎莊的時候,三歲的小非離抱著一個海量的米湯大碗喝得暢快,站在一邊的紅懿拿著要擦眼淚的手絹看得有些呆了。好不容易小姑娘終於將那碗米湯喝完,她擦擦嘴巴,砸吧砸吧嘴,翻身跳下大桌子,屁顛屁顛地往院子裡正拿著小棍子“練武”的付融跑去。
終於,紅懿伸手拉住她,彎了彎唇角,道:“小非離,你不難過了?”
“難過?”小非離揚了揚小腦袋,似乎根本不能理解紅懿姑母的意思,想了好半晌,才道:“不難過,我已經哭過了,孃親知道我疼她就可以了。姑母,我什麼時候可以跟融哥哥一起學棍子?”
紅懿對眼前這個不過三歲的小女娃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好一會之後,才撫額嘆息,雲姐姐和師兄的女兒居然這麼的……有個性……
當然,此時正隱在一處觀察的雲舒已經目瞪口呆,對女兒如此的邏輯哭笑不得。
“所以,根本不用擔心那小丫頭!”皇甫逍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有些悻悻,似乎早在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女兒的“劣根性”所在。
“唉!”低嘆一聲後,雲舒任由丈夫拉著她離去,上馬,往大好河山的某處去。
彼時,驪山上的桃花剛好探索到終年不敗的奧秘所在。
所以,到了涼城之後,皇甫逍和雲舒找到了隱居於此的隱修夫婦,大方地將那種子贈與才喜得麟兒的七七。
涼城自古以來都是曜日國和延啟國商販交流的重要城鎮,即使前些年受了戰亂牽連,一度有些低迷,但幸而,兩國已經簽了互不侵犯條約的皇帝都是治國能者,如今的涼城繁榮程度比起當年雲舒來的時候更甚幾分。
為了清楚明白說明自己當初在涼城的遭遇,雲舒謝絕了七七的邀請,與皇甫逍一道住進了已經改成客棧的追風樓。
追風樓的建築與當初無異,不過是少了些脂粉氣,多了些乾淨氣息。
在他們所住的閣樓前,雲舒指著當初遇見金陵天的方向,道:“當時見到他的一面時,我就知道我遇到危險了。幸好他沒有出手來擾我的事情,否則……逍,你怎麼了?”
皇甫逍的臉色有些奇怪,他回頭覷了一眼雲舒,將她攬進懷裡,幽幽道:“沒什麼。不可否認,金陵天是個人物,只是,我們是友非敵。”
原本以為皇甫逍只是惋惜的雲舒突然想起一件他從未細究過的往事,抬起頭來,眼睛轉了轉,嘴角揚起一個玩味的笑容,道:“你當初搶了金陵天看中的什麼?”
顯然沒有料到雲舒會有此一提的皇甫逍愣了愣,本想打著哈哈糊弄過去,但看雲舒明亮的眼眸,終於還是洩了口氣,緊緊擁住她的腰,堅定道:“你相信我,從一而終,我的心裡只有過你一個女人,今生來世,永不放棄。”
本是情意綿綿的情話,本應感動得無語凝噎的雲舒卻很輕易地抓住了皇甫逍話中的重點。試想,在這追風樓中一提到金陵天,皇甫逍的臉色就有了異色,如今再強調他的心中只有自己,雲舒怎能不起疑?
她對皇甫逍微微笑了笑,掙脫他的懷抱,道:“今晚,明晚,你都休想回房!”
說完這話,她翩然轉身,只留下一臉灰敗的皇甫逍坐在原地。沒錯,當時他跟金陵天爭得就是追風樓的花魁,追風樓賣藝不賣身的花魁卻在遇到皇甫逍後自動獻身。皇甫逍本是無意,奈何年輕氣盛,又怎能忍住?
年少輕狂啊!皇甫逍望天長嘆,但心中仍是慶幸,只是兩晚而已,這懲罰,自己還受得住……
然而,直到他們雲遊了三國所有有名的景點,在驪山上滿是白雪的時候回了驪山,半年之久。而這半年間,皇甫逍連雲舒的房門門把都沒有碰到過……
驪山竹樓中,本終日燃著檀香和火爐的房內也說不上有多冷,可偏偏,雲舒是個偏寒體質,一人住在那房內,也有些懊悔給皇甫逍的懲罰過重,使得自己也辛苦至斯!唉,她一人在床上輾轉,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拆了竹樓再蓋個厚實的房子,要麼給那人一個臺階,反正他也已經認識到了錯誤……
罷了,雲舒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女兒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