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是隱修,他看了眼皇甫逍身後的我,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趕緊掀開車簾,讓我鑽了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下了馬車,被他抱進府裡,不顧一路上錯愕不已的旁人,徑自將我抱進房間。一進房間,他就開始要脫我的衣服,這一舉動讓我錯愕不已,我抓住衣襟,尷尬地看著他問:“你在做什麼?”
見我如此,他笑了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痕,我要知道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我鬆了口氣,走近他,看著他的眼睛,溫聲道:“我沒事,他一直,也不曾對我如何過。”
“若不是當初……”本來即要脫口而出的話在見到我的凝神注視後,收了回去,只是扶住我的肩膀,輕聲道:“我還要趕赴疆場,勢必不能讓你跟著,你……”
“疆場?”我反問,沒有人告訴我又起戰事,也沒有人告訴我,他又要打仗!我抓著他的衣服,緊張不已,急忙問道:“怎麼會這樣?是延啟國嗎?”
也只有金陵天了,只有金陵天會在曜日國因擊退大興國來犯,軍心俱疲國庫顯空的時候來發動戰爭!
皇甫逍衝我安慰地笑了笑,抓過我的手緊緊握住,道:“除了他還能有誰?不過你放心,我保證,快結束了!”
要結束了?那意思就是說還沒有結束?在這個時候他怎麼可以回來皇城?這是可以視為逃軍的罪行,是可以視情況判罪的啊!
他攬我進懷裡,無視我緊張擔憂的眼神,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今晚就走,是不會有人能發現的,即使發現,也不會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找我的茬,相信我,嗯?”
相信,我當然相信,只是……
“逍,我跟你一起去疆場!”
面對我的堅定,他只是有些失笑,隨後一手託著我的腰,一手扶著我來到床前,道:“在我走之前,有些誤會我們一定要說清楚。”
他的神色認真,我也可以猜到他所說的誤會指什麼。眼神稍稍黯下,我當著他的面將當初沒來得及拆開的信從枕頭底下取出,開啟來看。看完以後,我沒有去看他微笑著的神色,只是緊緊抱著他,在心底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
是的,我誤會他了。父親的心中提到,皇甫逍提議偷天換日,直接為父親那樣的罪行求情,收效甚微,倒還不如判個死刑,再來放棄一切,重新活過。父親很贊同這樣的做法,因為父親想要用剩下偷來的生命補償我的母親。而皇甫逍之所以瞞著我,也只不過是想要讓皇甫珛相信……
如此兜兜轉轉,幸好轉了一圈回來,我跟他,還是心心相印,沒有一絲嫌隙。
“你們姬家的老家在哪裡?”
他驀地問起,我答了一句“冀州”後,才想起他意有所指,對上他的微笑,我小心著問:“你的意思是,我的父母都回冀州了?”
“是。”他點點頭,接著道:“你父親的死訊傳出來後,外界所知道的姬夫人就“悲痛而逝”了。”
我知道他說這些的原因是什麼,我輕輕嘆了口氣,道:“好,我會去冀州,但是……”
“雲舒,”他打斷我,許多交流在眼中流轉,隨後,他低頭看著我的腹部,輕聲道:“當初母妃的死竟會是那樣的隱情,我的確有些難以想象。正因為如此,我才會不跟你告別就踏上了南征的戰場,正因為如此,我才會跟你分開那麼久,才會讓你擔心孤獨了那麼久,試問,我還要堅持什麼?”
他的意思是,他要放棄原來回皇城的初衷麼?我無言以對,對於他的選擇我一直是無條件的支援,只是此刻,我怕他會後悔……
“雲舒,這些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再次將我抱住,聲音裡的確是堅定和嚴肅,他說:“皇位於我,不過是權力鬥爭的戰勝品,我不想再帶著你去冒險,也不想到時候看著我的兒子為之骨肉相殘。比起我,皇甫珛才適合做皇帝,我根本沒有理由去爭那個皇位,而且,我不願意你跟著我,待在那個冰冷的皇宮裡。”
其實,只要有他,在哪都是可以的。但他去意已決了吧?
我掙開他的懷抱,最後一次道:“無論如何,我會在冀州等你,無論是回皇城還是別的地方,我都願意跟你一起去,但是我希望你做出永不會後悔的抉擇,要江山或者要雲遊四海,我都無所謂的,請不要因為我,放棄你的理想,好嗎?”
沉寂了許久,他才摩挲著我的臉,沒再多言,點頭:“好,我答應你。”
…………
冀州,某處不起眼的民宅外。
七七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