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寬鋒劍鞘,右手緩緩握在劍把上,他蓄意做得緩慢無比,使任何人都不會懷疑寬鋒長劍下一刻便會雷霆萬鈞地劈過來,冷吟道:“厲刃無名,夜兄請小心,熊某要出手了。”
我微笑著點點頭,右手握上單鋒劍把虛拔,便再沒有動。
熊耀凜冽的目光對視過來,再前踏一步,靠近我至丈許寬的距離,也沒有再動。
“咚!”
在這眾人被壓得摒住氣息的寂靜裡鼓聲倏然響起。此地終是熊耀的地盤,鼓聲響刻恰是他蓄勢之時。
“咚!”“咚!”“咚!”
鼓聲再次響起,四下裡連剛偶響起人緊張的咳嗽聲都再聽不到,空氣中只餘鼓聲像敲在了人的心裡,無形壓力陡然迫來。
鼓聲忽變得連綿不絕,越來越急促。
空間中無形的壓力更重了。
鼓歇之時便是寬鋒長劍划來之刻。
我嘴角飄出絲笑意,讓心神沉浸在古井不波的平靜裡,目光緩緩掃過目不轉睛看過來的圍觀人群,其中那深具知性美的女子神色清冷,而那嫋娜生姿的女子則緊張得漲紅了俏臉,小手緊握在胸前。不過夜鷹今趟會讓你們失望了,也許還會讓你們傷心。
鼓聲倏歇。
寬鋒長劍出鞘划來,熊耀一出手,我便知道他絕對和雲庭等溫室裡培養出的劍術不同,這是生死考驗後只為殺人而存在的劍!寬鋒長劍颼然刮過丈許長的距離,迎面直劈過來。
應是在所有人詫異中,我握劍姿勢不變悠然滑退一步,眼前寒光一線,劍風擦面落下。
縱在如此緊張壓抑的氣氛中,耳畔仍傳來數道輕噓聲。不知風非雲的表情如何,應是會很得意,太子爺想必面色已經發青。
熊耀臉上泛起冷酷笑容,寬鋒長劍眨眼間再劈來三劍,我亦再退三步。
熊耀長笑一聲,厲嚇道:“夜兄再看熊某一劍!”我已退無可退,身後便是主席,腳下已是擂臺邊緣。
寬鋒長劍如期破風劈至。
這正是我精心策劃的局面。
“鏘!”單鋒重劍脫鞘而出,沒有人清楚單鋒重劍在夜鷹手裡揮擊出去的威力,包括我自己,只是連我也沒有想到它會如此霸道。
在刻意營造背水一站、不退則死讓人窒息的危機中,我已把這一劍的力量氣勢蓄至顛峰,單鋒重劍如長虹貫日般從鞘內拔了出去,隨著躲開寬鋒長劍落處的前衝身勢,瞬間揮過兩人間丈許的空間,有去無回地劈向熊耀的面門。
熊耀應想不到我連連後退後竟揮出了驚天動地的一擊,顯是吃了一驚,意態慌亂地後退一步,急抽長劍回擋。
“當!”
兩劍相撞激出刺耳的聲音破入耳鼓。
熊耀被我頃力相加的一劍劈退一步,也已被瞬間傳去的震力迫得渾身顫抖。我厲嘯一聲,閃電再回擊三劍,剛剛連退的鬱氣盡出,想來四下現如此寂靜是因圍觀人群都已不能置信地停止呼吸。
熊耀卻沒有再退,拼力接下了我一氣迴轉的三劍,他應是臂力比我大許多,怪不得疾雨公子說他臂力驚人,劍九霄臂力和他相比簡直是大人和孩子的區別。
我氣勢如虹,憑單鋒重劍比他寬鋒長劍沉重許多的便宜,得勢不饒人,單鋒重劍光芒若雷霆急劈再下。突見熊耀微見汗跡的面容上鋼牙緊咬,眼角余光中他前踏小半步,寬鋒長劍自下而上隔擋而來。
“當!”
雙劍相擊,震懾全場。
單鋒重劍竟被他驚人的臂力微彈到空中,沿劍身傳來巨大的震力讓我險些讓劍脫手。早提劍時吃重的感覺讓我下了速戰速絕的策略,卻不想熊耀實力強橫至此,在我連番施計下仍被他用驚人的臂力扳成平手。
我這時才發覺右臂已虛軟無力,握劍手更是顫抖不止,連帶手心、虎口浸出的血、汗更使單鋒重劍隨時都欲滑手而出。
突見面前拳頭由小變大,我左手閃動,忙揮鞘做擋。
“啪!”我竟被鋼猛拳勁又推回擂臺邊緣,單鋒重劍急插入檯面才阻住身體向後飄勢。
但覺空氣一滯,隨即全場發出晌徹天地的喝彩聲。
我已無心去管太子爺或是風非雲面色問題,暗道聲好,此是老天給的時間讓我回力喘息,右手一鬆一緊劍把,感受力量又湧了過去,我扶劍立穩身軀,與冷望過來的熊耀毫不退讓地互相對視。
喝彩久久才歇,我亦藉此體力盡復。
喝彩聲稍止,熊耀恣意的調侃響起:“夜兄拄劍而立,會否是不易劍沉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