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上官逸雲嘴角劃過瞭然的輕笑,揶揄道:“那是自然,這可是公主賞賜下來的珍品,豈有不好的道理。”
蕭毓梵被窺破了心事,倒也不慌不亂,眼底浮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緩緩放下茶盞。
見狀,上官逸雲收斂起調侃的神態,關切的問道:“你該不會?”很快直起身,神色莊重的再問道:“莫非你不打算參加這次的公主選婿比試?”
“難道你也認為我該參加?”
“有何不可?”上官逸雲會心一笑,平靜道:“弟媳既已亡故,而你和公主是表兄妹,且相處時日不短,彼此又瞭解對方,在變幻莫測的權力政治舞臺上,聯姻是最好也是最能鞏固你倆地位的方式,但最重要的是,你有一顆比任何人都深愛著她的心。”
蕭毓梵如美玉般俊雅的面容上泛起複雜的苦笑,嘴裡隱隱滿是苦澀的滋味,分不清是茶水還是其他,無限悵惘的說道:“我已然錯了一次,不但傷害了沁宜和我那未曾出世的骨肉,甚至連贖罪也不能,不想再錯了。”
“你錯就錯在沒能早早明白自己的心。”上官逸雲感慨的說道,憶起在他成親不久後的一個晚上,兩人賞月飲酒,他大醉酩酊,醉言醉語間,傾吐出了埋藏心底的秘密,自己乍聽之下頗覺驚訝,可在見到那個風華絕代、傲凌霜雪的少女時,卻又覺得一切是在情理之中。
心刺痛著,眸中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痛楚,話音突變的帶著絲悲涼,蕭毓梵低沉的緩緩答道:“所以我選擇了孤身走我的路。”
“你真的決定了嗎?”上官逸雲無言的注視著他,眸底隱約有些惋惜,半晌出聲問道。
蕭毓梵微一頷首,表情忽轉凝重,淡淡道:“逸雲兄任天子帝師已有多日,愚弟想知道在你眼中,當今天子是個怎樣的人?”
“聰敏慧悟,機思若流,”上官逸雲略一沉思,吐出八字,想了想,又言道:“唯年歲尚輕,欠了些為君者的沉穩和練達。”
靜靜的雙眸掩藏起凜厲的鋒芒,若有所思的將視線投向遠處巍峨高聳的重重宮闕。
幾天來,宮內眾人都沉浸在為公主選婿的興奮和喜悅中,畢竟自先帝薨逝後,後宮許久不曾有過這般盛事,所以誰也沒察覺到昭陽殿的攝政公主和紫極殿的康顯帝兩人的不尋常。
除了上早朝,慕顏都在有意或無意的避開慕維,全心投入到繁重的朝務中,白日裡不是和上官逸雲等人探討研究設立鹽稅署,出臺相關政令,就是親建皇朝禁衛軍,和蕭毓梵一道挑選心腹武將出任禁衛軍統領,而每到深夜無人時,就期盼著長州能早日傳回慕夜的訊息,直到一日圍場傳來慕維從馬上墜落受傷的訊息。
紫極殿,宮女和太監們忙成一團,或端著銅盆,或端著藥盤,進進出出,掩不住驚慌之色。
金絲繡履在踏進寢殿時微微一滯,慕顏眉簇淺黛,面帶憂容,只一瞬,便邁開大步,匆匆入內。
“為什麼?”清冷的嗓音裡透著些許無奈,關切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責備。
自從十多年前,太子慕斐墜馬身亡,宮內便有了避忌,圍場也成了慕維在諾大的皇宮裡唯一不能踏足的地方。
慕維蒼白平靜的面容在見到她的剎那,掠過一絲悽然笑意,半垂眼眸,濃密的睫毛覆下一道陰霾,黯然悲傷的語調裡,隱隱充斥著一種幸福的味道,道:“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肯來見我。”
本欲加以責備的話語梗在了喉嚨口,慕顏心一下被揪的生疼,細長的睫眉輕顫,晶瑩的淚花忍不住翻了出來。
“我還想著,儘快練好馬術,就能帶姑姑你一起離開這,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不是皇帝,而你不是公主,我不再是維兒,你……不是姑姑。”
“這個皇宮是如此冰冷無情,每個人都在你算計著我,我防備著你,僅存的真情都淹沒在重重機心和爾諛我詐中,可只有你,是我心底始終唯一的美好,姑姑,請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留住你,哪怕是交出無匹的權勢,哪怕要用整個生命去換取。”
“不要……再說了。”慕顏埂聲道,別過身,淚水撲簌簌滾落面頰。
“姑姑。”慕維喚道,伸手向她挪動著,不料從龍床上跌落了下來。
“維兒。”慕顏聽到聲音猛的轉過身,見狀發出一聲驚呼,奔過去,跪倒一把扶住他,焦急的問道:“傷哪了?”
慕維冰冷的唇角勾起一絲淡淡笑意,手心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抹去淚痕,言道:“姑姑,對不起,維兒又讓你傷心了。”
“不,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