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是姑姑的好孩子,”淚水強忍著,在眼眶中打著轉,慕顏擠出一絲微笑道,想攙扶起他,沒想到重心一斜,慕維整個人沉沉壓了下來,來不及驚撥出口,就被壓在了他的身下。
兩具軀體緊密貼在一起,慕維的臉頰近在咫尺,粗重熾熱的鼻息噴在慕顏有些蒼白的俏臉上,越來越重,目光變的迷離,低沉沙啞的喚道:“姑……姑。”
望著一寸寸壓下來的臉,慕顏不由瞪大了眼,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心彷彿要迸出胸腔,猛的回過神,掙扎著想用力推開他:“不,”下一刻所有的話語便被淹沒在無邊無際的吻中。
舌尖竄入,貪婪的汲取著她獨有的甜美,恨不能將她揉入胸膛,眼底的清明隨風而逝,蒼白的面頰因激動而染上胭脂般的紅色。
狂放凌亂的吻裡充滿了無助,帶著深深的渴求和希翼,讓她放棄了掙扎,閉上眼,淚水順著眼角悄然滑落,漫天蓋地的,纏繞著絕望,淡淡的血腥味在嘴裡在心頭一點點化開。
難以剋制不斷加深的悸動,寬厚的手掌顫慄著,動情的撫上她的髮絲,指尖慕然觸到冰冷溼溼的液體,察覺到身下人異樣的柔順和平靜,瀕臨崩塌的理智一下被拉了回來,眼眸中氤氳的情慾一點一點褪去。
移開唇,任交織著愛與悔恨的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蒼白平靜的絕美臉龐上,慕維痛苦的呢喃道:“對不起,姑姑,對……不起。”
淚眼迷濛著,兩兩相望,薄唇因被咬破,沾染上的殷紅血漬,妖豔詭異,就像是一個絕望的印記。
溫柔如水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不帶一絲情慾,接著扶起慕顏,小心翼翼把她纖柔的身體納入懷中,笨拙的拍著她的後背,歉然說道:“別哭,都是我的錯,別哭。”
落日餘輝斜照,宮殿內隨風飄蕩輕擺的明黃鮫紗,飄著嫋嫋青煙的九龍香爐,插著繡球白菊的青花瓷瓶都被如血的殘陽鍍上一層緋紅,擁抱重疊在一起的身影被拉的又窄又長,嚶嚶低泣呢喃聲,彷彿在吟唱著一支哀婉悽絕的輓歌。
圍場搭建起高臺,御馬監的二十名太監各牽引著一匹壯碩、高大的駿馬進入圍場,陽光下鬃毛閃閃發亮,馬鼻噴嘶著白氣。
“溫丞相,一切都預備妥當了。”禮部尚書恭敬的回報道。
本閉目養神的溫左丞聞言張開眼,好整以暇的捋了捋花白的長鬚,站起身放目遠眺,威沉的一點頭,吩咐道:“去請蕭右相和其他大人前來吧,半個時辰後初選正式開始。”
除去了箭頭的箭支,箭頭那端包上了白布,每一支都沾上了麵粉,層層疊疊擺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幾個侍衛正在做著最後的檢查。
“大人,這是第一場比試的名單,請過目。”禮部侍郎韓瑞點完比試人選,匆匆從圍場邊趕到,奉上名單道。
“念!”溫左丞閉上眼,繼續養神,沉聲道。
“瀘州馮肅,江州洛子汐,越州司慶,肅州歐陽成……淮陰龍緒,共計二十人。”
半個時辰後,十數名官員齊齊落座,溫左丞掃了一圈,忽的揚起眉,驚訝的出聲問道:“蕭右相人去了哪?”
“回左相大人,適才邊關送來緊急軍報,右相大人帶著兵部尚書趕去議事了。”
微一沉思,看了看外頭刺目的陽光,溫左丞點頭道:“那,開始吧。”
二十人分四組進行比試,千米距離,每五人邊騎馬邊互相對射,誰先到達終點,且身上未沾上白色麵粉,為優勝者,之後四組的優勝者再做比試,勝者進入下一輪,因各地的人選是分批入京,故而比賽共需半個月,每日產生一名佼佼者,共計十五名,同為駙馬侯選者,最後入瑤臺,面見公主,由公主簪花親選出準駙馬。
“今日初試勝者為何人?”低沉的嗓音透著落寞的氣息,蕭毓梵停住腳步,抬頭向天,目光悠長。
“乃淮陰龍緒。”
“什麼?”難以置信的回身,溫潤俊美的容顏籠罩上一層陰霾,按捺不住怒氣,責問道:“初選名單上我早已將此人剔除,為何還會出賽,給我查出來,是誰那麼大膽子,竟敢從中動了手腳?”
“那要取消他的資格嗎?”答話的官員被怒氣駭到,神色一凜,忙回道。
蕭毓梵冷哼一聲,目光寒芒閃動,反問道:“現在還能取消嗎?揭穿他假冒我朝人士出賽,只會引來赤炎的敵意,給他們找到藉口動武,哼,果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握緊了拳頭,漸漸冷靜下來,緩緩言道:“唯今之計,只有靜觀其變了。”
瑤臺選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