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林”嘩嘩”作響
——所有的人都仰起柔柔的目光”
不久,虹姐的丈夫韓哥開車到濰坊,我毅然決定隨韓哥去濱州。
還記得嗎,阿姐?在我走的前晚我又重複了“我是騙子”那段話,你仍然笑著。也許是我說得太多了,你覺得好玩,嘻嘻笑著,逗我:“你是騙子?我也是騙子,信不信?你聽著。”你學著我的口氣,惟妙惟肖:“假如我騙了你,請你原諒我並不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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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到濰坊,那已是將近一年之後。
應該說我這次到濰坊要比我預想中的好。首先你娘對我似乎很滿意。是因為我漸漸習慣了北方的生活,會做饅頭,會燒一點飯?還是因為我首先執意交了一百元的生活費?我不知道。你爸爸也沒有說什麼,對我十分客氣。至於你們姐弟,對我還是一樣可親可愛。芬的笑容依然嬌俏甜美。
只是,我永遠不能回到從前的我了,真的,永遠不能。
二妹去了,僅僅十六歲的花一樣的二妹永遠地去了!
我視為知己的,曾一度“師兄弟”相稱的曉龍從此和我絕交!
還記得嗎?阿姐,那一晚我又向你提起那段秘密,可你根本不相信,你以為我在騙你,你以為我在開玩笑……阿姐,這一次我本想一定告訴你的,請求你的諒解,可話到嘴邊,就是無法開口,無法說透。我怕你傷心落淚,我更怕失去你。如果你也不理睬我,我真的不敢想象我能繼續生活下去!原諒我,阿姐,原諒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真情;原諒我,阿姐,我不能沒有你的愛,我不能再失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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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分別得太久,我們更加珍惜相聚的日子。
你曾向我吐露少女的隱秘,那種無奈、那種惆悵。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阿姐,記得嗎?那天中午你回家看見了我放在書桌上的那首《戀》,你流淚了,晶瑩的珠光一閃一閃,彷彿晨露落於花叢。我的眼眶也潤潤的,為了不讓你看見我即將湧出的淚水,我轉身拿起菜刀,我說我去剁雞食。哦,一刀一刀的砰擊聲,砸在你心上,也落在我眉梢。還記得嗎,那首詩:
“開始的時候
你不知道
結束的時候
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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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曾說過雲飛雪落的話
我也不曾透露半句含言蓄語
只是,只是目光相碰的一剎那啊
心兒為什麼如此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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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家住何方
你也不曾問我姓甚名誰
只是,只是窗前的校舍啊
我千百次把你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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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
我不說一聲“再見”
也不道珍重
當你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天邊
我獨自在黃昏裡
咀嚼
朦朧的甜蜜
甜蜜的惆悵”
你看了很久,然後含著淚輕聲問我:“雲,我可以把它抄在我的日記本上嗎?”我儘量不去看你的眼睛:“當然可以!”
還記得嗎,阿姐?你彈琴彈得很好,我也不甘示弱,一天幾次彈,認真而專注。一次,你開玩笑地說我“喧賓奪主”,我傷感了好幾天。後來我還是彈了,不過,總是等你不在家時抓緊時間彈一曲。哦,那種心情哦,可憐又可笑!
我喜歡歷史,你也喜歡歷史。你說你所有的學科中最喜歡歷史,當然也應該是最好的,何況你又上過師範,理應比我強一點吧!我呢,雖然標榜喜歡文學,最愛文學,可我在學校時也曾是歷史的“佼佼者”啊!於是,你複習歷史,我也如飢似渴地看世界歷史,讀拿破崙,林肯、華盛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有時書總是找不到。我只好趁你上班,從你紙箱裡偷偷地拿出來看,象賊一樣慌慌張張的。有時候看到一半,聽到你的腳步聲,我來不及/炫/書/網/整理,胡亂地塞進紙箱。一次你對我說:“這紙箱的書太亂了,肯定又是春生來翻過了,這個小哥們。”我想笑又不敢笑。我說:“別冤枉好人,或許是老鼠來搗亂了。”天知道我什麼時候變成了一隻老鼠!
你原來從不寫詩。你的第一首詩是以我為題材的,後來被我稱為《送你》的小詩。
“似雲飄逸純潔
似火燃起我封凍的青春
似煙若即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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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說流浪的苦痛卻又蹣跚遠行
何必去感嘆命運的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