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依然顫動著歡快的音符
渴望理解萬歲卻又無法逃避陰影的誘惑
何需去追求理解的光圈?
——你屬於天地之間的情懷
孜孜不倦
你揮動著青春的旋律
傲世不羈
你煥發著青春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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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幻想理解
——天方夜譚的奇遇
何必去苛求全新的熱情?
你的夢想你的追求
欣賞與瞭解
這豈非一杯濃濃的蜜汁
我曾幻想長聚
——安樂窩中的痴迷
何需去纏綿相聚的溫存?
追求是你的個性
羈絆在小小的天地
那未免不是一味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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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讓眼淚與惆悵充斥別離
因為已有了值得紀念的日月
因為你的彈奏已響起和絃
相聚歡樂分離也甜蜜”
每月一次的會計匯總,你總是忘不了從我這裡帶一本詩集,你說利用餘暇時間看看。你看完《法國抒情詩選》,又看《葉賽寧》《徐志摩》……那次我去洛陽時給你留下幾本詩集,你不僅一一看過,還認真做過筆記。我有一次無意中發現,你夾在書櫃中。
春節後,你突然要求我給你看所有的文學書,你說你想摘抄一點。我有些好笑,但我沒有說什麼,也抓緊時間看你的《遼寧青年》《讀者文摘》。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笑道:“阿姐,你是不是怕我走了?我去上班的時間快到了。”你也“撲哧”一聲笑了:“我們兩個傻丫頭哦,一樣自尊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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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州煉油廠的李廠長送我到濰坊時說明年廠子會遷到萊州,大概初七、初八上班,到時再通知我。誰知我在濰坊等到正月十六還沒有訊息,我急了,決定去問個究竟,
當我在那個大雪天找到萊州時,李廠長他們正坐在辦公室談笑。看到我,李廠長站起來笑道:“雲飛,快坐!我正想捎信告訴你現在這裡不需要人,以後要人再通知你。”我一下子傻了,好久,我才說出一句:“你怎麼可以這樣?”李廠長給我倒了一杯水,柔聲說:“雲飛,我怎麼會騙你,你看,那幾位老師傅不也沒來嗎?”眼淚不知什麼時候浸滿眼眶。我哭了一會兒,站起來說:“對不起,我走了。”李廠長說:“等一等嘛!”我悽然一笑,跑出房間。我剛走到公路,李廠長的侄兒也趕了上來。他遞給我一百塊錢,有些抱歉地說:“你拿去做路費吧!”
我一個人走在茫茫的雪地上。風,掀動我的圍巾,雪花在我頭上、身邊飛舞,我心的世界也開始下雪。
回到濰坊,我一下子伏在書桌上痛哭失聲。那個夜晚,我談了很多很多,我的父母,我的妹妹,我的矛盾,我的愛戀……阿姐,我的姐姐呀,我其實全告訴了你呀,只不過生父母變成了養父母,甚至我離家出走也是告訴了你的呀。你說:“老年人當然反對,青年人倒不覺得怎樣,你不要太在意。”
阿姐,你用一種充滿期待的堅定的聲音對我說:“回家吧!”“回家?”我抬起模糊的淚眼,有些恍恍惚惚。你搖著我的雙肩:“對,回家吧!雲,那裡有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熟悉的一切!”好久,我含淚笑了,喃喃道:“回家?!北國冰天雪地,此時的川南該是鳥語花香的溫暖的春天了吧!”
我永遠不會忘記分別的前一天,我們在雪中奔跑、跳躍,歡聲、笑語,純純的就似那滿天飛舞的潔白的雪花!我們興高采烈地堆雪人,圍著圍巾,戴著帽子。那是怎樣的雪人啊!你用兩個煤球做成雪人的眼睛,我用雪團做成半圓的耳朵,高高的尖尖的鼻子,紅紅的辣椒倒放成嘴巴,頭上斜戴一頂“鴨舌帽”!阿姐,你從房間拿出相機拍攝永恆的肖像。你說:“我怎麼敢遺忘呢?雲,這是我們共同心血所鑄成的啊!這不僅僅是童趣的追尋啊!”
我要走了,你依然用腳踏車送我。阿姐,在這彎彎曲曲的公路之上,你曾這樣帶著我走了多少回?每回我們去遊玩,或者我從外面返回,你總是用腳踏車帶我,一路說笑著。那次我到濱洲,你去送我。北風吹在人臉上像刀割一樣疼痛,你的臉凍得通紅,圍巾掀起,頭髮飛舞,腳踏車東倒西歪。我幾次要求下來,你總是不肯,硬是把我送到車站。
阿姐,請回吧,即使你一步不送,只要想起晨風中你飄動的烏髮,只要想起你那雙凍紅的纖手,我又怎能阻止對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