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鍾啊,他是急的團團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若是真的弄不好,說不得腦袋是要搬家的。
常歡也上前拉著朱三爺的袖子,不讓他離開,她雖然無法無天,可是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心裡還是明白的。
“姐夫,你若是敲響了景陽鍾,那禍就大了。”難得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現在還能知道害怕,真是難得。
朱三爺卻對二人笑了笑:“什麼禍?你們放心好了,沒有禍!”
錦好看了朱三爺一眼,又掃了一眼面色沉靜的長公主,心中微定,原本敲景陽鍾,也不過是她隨口一說,可是父親卻真要去敲景陽鍾,更難得是長公主卻不發一言。
長公主這人,除了情關難過,其他的事情都是極為精明,她不擋著,這裡面定然有可為。
這麼一想,她也只是靜靜的侯在朱三爺的身邊,邱如虎等人,原本以錦好馬首是瞻,對朱三爺也是滿心敬佩,既然家裡的兩大首領覺定了這事情的走向,自然緊緊的跟隨,倒是姚老夫人心中有些不安,找著藉口,回朱宅搬救兵去了。
朱三爺領著妻兒,身後還跟著浩浩蕩蕩不知道算是看熱鬧,還是鼓氣的人,黑壓壓的腦袋,整個京城都驚動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這個隊伍中來,威遠侯瞧著這等仗勢,原本胸有成竹,現在也有些發虛了。
而,葉三爺卻是個心中有乾坤的,瞧著眼前的仗勢,心中明白怕是今兒個這事情難以善了啦,雖說葉氏不過是府中的庶女,可到底是葉家的女兒,葉家想要置身事外,絕無可能,還是先捎了訊息回去,也好讓父親等人,做下準備,到時候不至於全無準備,落得個被動的局面。
對朱三爺,他是徹底無語了,年紀都一把了,遇到事情還這麼不管不顧的,景陽鍾啊,那是要有天大的事情,居然為了小兒女的私事,就要去撞景陽鍾,不知道朱家的列祖列宗知曉了,會不會從祖墳中爬出去,掐死這個不孝子。
朱老相爺已經和姚老太爺殺了幾盤,二人都是國手,這殺起來分外過癮,如入無人之地,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失。
姚老夫人卻滿面潮紅,氣喘吁吁的從外進來,打斷二人的思緒,喘著粗氣,對朱老相爺道:“老相爺,你快去看看,女婿領著孩子們去撞景陽鍾了,您還是快些趕過去吧。”
朱老相爺猛的站起身來,打翻了手邊的茶盅,雙眼瞪的大大的:“不會吧!這老三是哪根筋不對了,景陽鍾,他也敢亂撞啊!”
他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老三這次可算是將天給捅破了。”對著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快想法子給皇后,榮親王送個口信。”說完,自個兒就健步如飛的往門外走,心裡就有些奇怪了,這老三雖然膽大,可是今兒個這事也不過是小女兒的私事,怎麼會鬧到這等地步,實在不像是自家老三所為。
到了皇城門外,守門的侍衛都是認識朱三爺的,瞧著朱三爺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過來,這心裡就不安了,都知道這為國舅爺那是真正的天子近臣,皇后的胞弟,這朝中的風光無二,這樣的人物,折騰出這麼大的架勢,這是做什麼?
朱三爺這次卻不忙著進皇宮,反而在邱如虎的輔助下走到那高高的平臺上——宮闈重重,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所以天朝的景陽鍾那是置於皇宮正門的門外。
這樣就能方便想要面君之人,只要敲響了景陽鍾,皇帝就會召見撞鐘的人,不管是國家大事,還是民間奇冤,都有個申述的地方,這也算謝家的老祖宗一片苦心。
守衛們,見朱三爺走上安置景陽鐘的平臺,心裡就嘀咕了起來:難道朱三爺是要去撞景陽鍾?
守衛景陽鐘的侍衛,那是皇后這邊的,瞧著朱三爺居然打起了景陽鐘的主意,忙攔著朱三爺道:“三爺,景陽鍾可撞不得,您三思啊!”
朱三爺也知道這侍衛是好心好意,能在這時候還出言勸阻他的,都是真心對他好的,這點好歹他還是清楚的。
可是,他心裡跟明鏡似得,嘴裡卻道:“這景陽鍾怎麼就撞不得了,先祖皇帝可是說了,這天下有不平事,這景陽鍾就可敲得。”
那侍衛還想再勸,卻見長公主冷著一張臉上前:“朱三爺想要敲景陽鍾,那自然有敲景陽鐘的道理,你擋著做什麼?”
一個朱三爺就已經讓人頭疼了,再加一個長公主,那就不是頭疼,而是渾身疼,那侍衛也不敢勸了,心裡是一肚子的苦水——這兩個無法無天的主兒,怎麼今兒個碰到一起了?
看來,還得趕快給皇后送個口信了。